亚树,知道吗?
我今天去医院探望了夜,千鸟羽夜,虽然我们没有直系血缘,但她是我父母再婚后的妹妹,她病了,有极大的可能会因此病而离开人世,她常常和我说能看见一些奇怪的东西,也能预感到自己会死去,我的继母死于血癌,过世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留下,如今,夜却继承了她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产。
我是她哥哥,可却拯救不了她,我以为她会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悄然死去。
可是,夜什么都知道,而且比任何人清楚。
离开医院的时候,我如往常道别式吻了夜的额际,再度抬头,视线模糊不清,才发现……我早已泪流满面。’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十五日·阴
现在,夜已经完全病倒了,日子在她的胡话和咳嗽中飞快流逝。
夜起初早日康复的梦想成了泡影。
病变,折磨着她的全身上下每一寸肌肤与器官,她喘不过气……
夜的垂死挣扎令我相信她随时都会可能死去。
我安静的守在她身边,一切,就此永远了结了吗?’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日·雨
夜快要死了,我从未有过与今天一样漫长的夜晚。
她说不出话,就连抬起胳膊如此简单的举止都无法轻易完成,如果不是听到她艰难挣扎的呼吸,有很多次我真的以为她已经死了。
夜默默忍受着病魔带来的痛苦,可我无法忍受,却不能代她去死。
我该怎么办?’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三日·阴
一切都结束了。
临晨四点钟左右,夜全身瘫软,气息微弱,濒临死亡。
她被病魔无情的折磨,悲鸣响彻整间房间。
她胡乱叫着父母亲与我的名字,仿佛希望我们能够帮助或者拯救她,之后,一切归于寂静,耗尽最后一丝力气的夜倒躺在床上,已无法合上的双眸默默流出眼泪,她死了。
走到病床边,呼唤着夜,她没有回答我。
我至今仍无法相信医生下达的死亡通知书,明明——夜的眼皮还没有完全阖上。’
……
‘平成·一九x三年·三月二十五日·雨
今天举行了葬礼,参加葬礼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很伤心,可哭不出来。
当送葬队离开后,我独自站在夜的墓碑前,照片上的夜非常年轻和漂亮,她是圣洁的,所以会遁入天堂,我这样深信着。
稍晚,回到家中,没有写日记习惯的我对着惨淡灯光写下了这几天所发生的事情。
我怕时间一长,就会将夜的模样与伤心的经历全部忘怀。’
……
‘平成·一九x六年·四月一日·晴
今天是个多么令人悲哀的日子,察觉到雅屺哥毫无体温躺在病床的模样,我的心跳变得茫然与不知所措,夜离开时候我也有过这般感觉,现在更为浓重。
当看到亚树悲痛欲绝跪在病床边哭泣的时候,心中不由窜出一股怒火,我恨他,我恨仁王雅屺,他竟然以这种方式将亚树和更纱丢弃。
亚树伤心地哭声几乎刺穿我的耳膜,我不知道这个场面会持续多久。
“亚树。”我不能看着亚树无动于衷漫无目的的哭泣,更纱还小,她不能累倒。
亚树一边唤着雅屺的名字一边搂住我失声痛哭:“为什么,为什么要离开我,不是说好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