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出宫时他送给自己的银狐裘,田婧心中微微触动。
也许是身为同类人的敏锐。
田婧同样生长在一个亲情寡淡的家庭中,于是总能很快的察觉到那份从最亲近的人身上得来的寥落。
如同无尽失望后的麻木,它已经不会刺伤你,但它会久久的与你共存,让你始终无法完全解脱。
田婧在桌下伸出手,紧紧握住了乔穆冰冷的大手。
乔穆看她一眼,无声地回握住她的手。
一暖一冷,一大一小。
像两个无需言语,便能心有灵犀的交汇。
好在这个冬天有火锅撑起了雪夜的温度,红油与辣椒的翻江倒海,不同口感的食材穿江而过,用香气和热气温暖了冬日归来的人。
一口下肚,乔穆惊赞地睁大双目:“这味道……甚妙!”
“妙吧!”李泽凯热情地给他夹菜。
他们其实已经吃的半饱,后半场主要以喝酒吹牛皮为主。
如今见乔穆坐下,便都自觉地陪着又吃了些。
乔穆不愧是贵族出身,吃相优雅,细嚼慢咽,再加上容貌出众,吃个火锅举手投足都能成为一道风景。
李雪琪撑着腮帮子痴痴看他,就差口水横流。
李泽凯嫌弃地睨自家姑娘那不值钱的样子,深深为颜狗女儿的择偶标准感到担忧。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是自家女儿真能找个像乔穆这样的男人,他老李家估计要祖坟冒青烟了!
酒过三巡,气氛逐渐开始散漫。
古代的酒多是酿造酒,或者发酵酒,撑死了也就能达到十几度。
但别看它酒精含量不高,可它上头上的贼快!
醉是没醉,脑子也清楚,但就是感觉特别嗨皮。
李泽凯晃着胖身子,抱着李雪琪笑呵呵:“闺女啊……宝贝闺女,你可不能早早嫁人啊!爸爸还没抱够你呢!”
李雪琪嫌弃地推他,“哎呀爸!肉麻死了!赶紧放开!”
李泽凯抱的死紧,满是胡渣子的下巴疯狂蹭李雪琪的脸,自说自话道:“你刚生出来的时候特别小,就那么一丁点。我还没看几眼呢,你怎么就长这么大了……”
说着说着,竟还哭了起来。
李雪琪一头黑线,她本就因为喝酒喝得急了些感到胃里面难受,如今被亲爹的两百斤压过来更觉得难受想吐。
她骂骂咧咧地扶李泽凯起来,抱怨道:“我爸喝个假酒都能醉也是醉了!我先送他回屋。”
吕伟已经喝的红了脸,他挥挥手:“去吧去吧,好好陪你爸。”
宣国没有爆竹、吃饺子、打牌等那些田婧他们熟知的过年传统,有的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跟家人一起吃顿好的,再一起守岁便完了。
老贾早已在廊亭点燃了油灯,为的就是让他们围着一起守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