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的仪器发出嘀嘀的响声,面板上的曲线静静跳跃着。
而病床上的雨宫薰正戴着氧气面罩,沉睡在被单之中。
青年此时双眼紧闭着,面色苍白。
床边立着高高的输液架,针头刺进他的胳膊,瓶中的液体正随着导管一滴一滴流进血管中。
那一头墨黑的发丝柔软地铺散在枕头上,更衬得他的皮肤雪白得像块一碰就碎的白瓷,整个人憔悴而破碎得令人心惊。
雨宫像是陷在了什么恐怖而深沉的噩梦之中。
无论朋友如何呼唤,也不愿醒来,如果不看仪器,就只有纤长上翘的睫毛还在随着呼吸微微颤动着,显示着他确实依然还有生命体征
依然还活在这个人世间。
而此时。
空气沉重地沉默着。
诸伏景光正站在病房的玻璃外,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里面,漂亮的猫眼里倒映着那个苍白破碎的人的身影。
他认出那是雨宫薰。
可只是几个小时啊,他们明明只分开了几个小时
事情为什么又变成了这样?!
“松田。”
景光的声音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感觉自己喉咙里像是膈着一块石子,一股无法形容的揪心和酸楚在这时将他包围:
“你们遇到了什么,谁碰了阿薰?”
“……”
松田阵平没有立刻回答。
他只在这个时候静静地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蓝色的眼眸中的神色有些深沉,开口的嗓音沙哑:
“没人碰他。”
“雨宫他是在看见相原次郎的尸体的时候,突然就倒下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降谷零是从夜总会被紧急叫回来的。
他此时浑身都还透着那时的味道,回眸看了一眼自己几个几乎被冰封在一起的同期:
“医生说薰的检查的指标一切正常,脑部扫描也没有异常,目前没有发现可能导致他头疼至昏迷的明显的病理性,或者外伤性原因。”
零说着,忽然顿了一下:“但是”
但是,人脑在医学上毕竟还是一个相对未知的领域。
即使经验再丰富,也没有医生可以绝对笃定地说,目前没有检查出来就是没有问题。毕竟这个病变可能在今天产生,下一次发作是几十年后;也有可能明天就爆发,这种事谁也不好说
总之。
在雨宫薰醒来之前,谁也没办法下判断。
然而,在另一方面。
他们其实也根本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