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过了一会儿:“
我们简直有点忘记找你的手稿啦!”
他们天真而甜蜜地笑了。
“唔!现在我才不在乎什么科学哩!”拉法埃尔嚷道。
“啊!先生,光荣还要不要?”
“你便是我唯一的光荣。”
“你以前埋头写出这么些蝇头小字,倒真可怜,”她一面翻着那些稿子说。
“我的波利娜……”
“噢!对,我是你的波利娜……你想要什么?”
“你到底住在哪里?”
“圣拉萨尔街。你呢?”
“沼地街。”
“我们的住所相隔这么远,直要等到……”她停下不说,却做出娇媚、狡猾的模样瞧着她的男友。
“可是,”拉法埃尔答道,“我们最多还有半个月分居。”
“真的,半个月后我们就该结婚了!”
她象孩子那样高兴得蹦起来。
“噢!我是个不近人情的女子,”她接着说,“我既不再想我的父亲,也不想我的母亲,更不想世上的一切!你还不知道哩,可怜的爱人?我父亲正身患重病。他带着重病从印度回来。他差点儿没死在勒阿弗尔,是我们去把他接回来的。啊!我的天,”她瞧着表嚷道,“已经三点钟啦!我该在四点钟他睡醒之前赶到家。我是我们家的女主人:我母亲一切都依着我,我父亲钟爱我!可是,我不愿滥用他们对我的慈爱,这是不好的!可怜的爸爸,昨天是他让我去意大利剧院……明天你是不是来看看他?”
“德…瓦朗坦侯爵夫人可乐意赏脸让我来陪伴她?”
“啊!我要把这个房间的钥匙带走,”她接着说。“这儿难道不是座宫殿,是我们的宝库?”
“波利娜,再来个吻?”
“一千个吧,我的天呀!”她瞧着拉法埃尔说,“以后永远是这样吗?我是在做梦吧!”
他们慢慢地走下楼梯,然后,两人手挽着手,迈着同一的步伐,陶醉在共同的幸福中,象两只鸽子那样挨得紧紧的,一直走到索邦广场,波利娜的马车在那里等候着。
“我要到你家里去,”她嚷着说,“我要看看你的寝室,你的书房,坐在你的书桌前,就跟从前一样,”她红着脸添上这一句。
“约瑟夫,”她对一个仆人说,“我回家之前先到沼地街一趟。现在三点一刻,我该在四点钟回到家。乔治得把马儿赶快点。”
一会儿功夫,这对情侣就被马车载到瓦朗坦的府邸来了。
“噢!我是多么高兴能够对所有这些东西加以检查,”波利娜嚷着说,一面柔柔挂在拉法埃尔床上的丝质帷幔。“我在设想,当我入睡时我将在这儿。在我想象中,你可爱的头儿就枕在这只枕头上。拉法埃尔,告诉我,在布置你府邸的家具时,你没有请教任何人吗?”
“没有。”
“当真?不是一个女人给你……?”
“波利娜!”
“噢!我心里感到有种可怕的妒意!你的趣味真高雅。我明天也要有一张跟你这张一样的床。”
拉法埃尔沉醉在幸福里,情不自禁地搂住波利娜。
“噢!我的父亲,……我的父亲!……”她说道。
“好吧,我马上送你回家,因为我要尽可能地少离开你,”
瓦朗坦嚷着说。
“你多么体贴人啊!我还不敢向你提出这个要求,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