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苏猛地从桶里探出头,水滴还挂在眼睫毛上。
“他们怎能如此行事?这样的作品是用来纪念历史,反对战争的,后辈人怎能怀着肮脏之心去看待呢?”
未央回头,对上狐苏满是不赞同的双眼。
他显然有些生气,眉头都皱了起来,“你莫听他们乱说,我跟着容希看过你的作品,你演得很棒,有很多粉丝喜欢你,看到你在戏里吃苦,他们只会心疼。”
狐苏知道她是在用自己的经历劝他,能拿出来开导别人说明她自己其实已经放下了,但他还是忍不住。
他是如此的容易共情。
“你明明,什么都没有做错。”
那部电影他也看过,是很典型的红色电影,记录了脚盆鸡在白下城的种种恶行,拍它就是为了让全世界记住脚盆鸡的罪孽,不允许脚盆鸡颠倒黑白,逃避责任
电影里有很多白下城的市民们遭受凌虐的片段,拍摄手法很高明,场景既不血腥也不露骨,只是用阴暗的色调和剪影来暗示发生了什么。
可哪怕是这么正经严肃的话题,也有人满嘴掉裤子。
未央忍不住笑,笑容却带着苦涩,“那你呢,你又做错了什么?”
狐苏,真的是很好的人,淤泥真的养出了一朵纯洁干净的莲花。
电影和现实是多么的相似,明明该受到指责的是脚盆鸡,可就是有人用恶毒言论攻击受害者,也攻击扮演受害者的未央,狐苏也是,有罪的是花楼,是奴隶制度,为什么最后却是他承担了一切呢?
这是不公平的。
狐苏不希望别人怪罪未央,自然也不应该去怪罪自己,如果自己都觉得受害者有罪,那和围观的垃圾人有什么区别?
狐苏一愣,整个人有一种呼之欲出的破碎感。
未央走到桶边,抱着膝盖蹲下,仰头看他,“如果你再自轻自贱,嫌恶自己,那你就也是在轻贱我。”
四目相对,一双杏眼清可见底。
未央对他没有什么男女之情,或许连朋友都不是,她的话不是说给自己的小狐狸的,是说给一个被她从魔窟里救出来的可怜人。
无关私情,是真心怜悯。
狐苏嘴角上扬,眼睛都弯成了一道月牙。
“好。”
他认真道,“我会努力的。”
努力学习尊重和自尊。
夕阳西下,二人一道用饭,却突然来了个不速之客。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