肝膽俱裂的霍父怎麽都不會意識到今日死期來臨,崩潰地大聲求救哭嚎,二十多層的高度嚇得他只幾秒就茲出了一股尿臊味
霍綺珊沖出房間,手裏的小提琴隨著她破碎的心一並摔落。
「求下你唔好」
雷耀揚回過頭,女孩跪倒在面前,楚楚可憐淚眼婆娑地向他搖頭哀求,一雙美麗的芊芊素手抓住地毯不停發抖。
他製止了馬仔,掃過霍綺珊身旁的小提琴,表情似乎沒有任何動容,慢慢走過去拾起琴和木弓蹲在女孩邊上交給她。
「拉一首嚟聽下。」
霍綺珊不懂眼前這位英武又冷酷的男人要幹什麽,只一心想保下父親的性命,於是她巍巍接過小提琴爬起身。
雷耀揚靠在沙發椅上註視著她:「嚟得啦。」
大口深深呼吸,霍綺珊拿起琴放在左肩,將側臉靠上腮托,右手發起運弓。
平緩靜謐的音符流出,巴赫名曲「G弦詠嘆」奏響,旋律無比純凈神聖,仿佛包含了她滿滿祈求之意。
莊嚴迤邐的樂聲中,雷耀揚不由自主閉眼傾聽。
緊張懼怕的霍綺珊差點沒收好尾,讓曲子有了一絲瑕疵,當演奏結束,她放下小提琴,淚水再次湧了出來。
奔雷虎睜開雙眼與她無言相望。
良久,他做了個手勢,命令馬仔們把霍父放下。
依然是什麽話也沒留,雷耀揚帶著人撤離了霍家。
霍綺珊與父親如獲大赦,她再也崩不住心裏的弦,摟緊小提琴放聲痛哭。
她沒想到後來會在雷耀揚的資助下,順利從香港演藝院畢業,然而更沒想到的是,一畢業男人就把她扔進了自己的江湖歡場,迫使她營生還債。
她和雷耀揚的關系就是一張無字契約,三年多以來看不到盡頭
雖在夜總會陪酒,可是他不允許有人侵犯霍綺珊,曾經當面把一個騷擾她的酒客打得面目全非,偶爾他會和她討論名家的協奏交響樂,談及尼采的哲學思想,表達出對日神酒神意誌的高深見解。
雷耀揚豐富的內涵學識和殘忍的雷霆手段打破了霍綺珊對常人的看法,對這個男人好像了如指掌又好像一無所知。
即使雷耀揚非比尋常的關照,她還是獲悉了他在日本結了婚的事,有一名整年到頭都不聯絡見面的妻子岡田滿智,加之酒會上他視而不見的態度和過後的發泄,這層床笫關系使她日趨屈服的內心進退維谷,矛盾重重。
思緒縈繞時,雷耀揚一雙大手從身後將她抱了個滿懷,又一次墜入意亂情迷
赤龍會的經理室內,烏鴉兩腿堂而皇之擱在桌面上,等著那次雙方拳賽的收帳結款。
箱子打開推到他跟前,全是一疊疊現金紙鈔。
「肥屍,好好數咪數漏啊」
四眼肥屍接過箱子開始點錢,赤龍會經理神色不快而倉惶。
「點啊?信唔過我?」
烏鴉搓了搓胡渣,慢條斯理地說:「數還數,路還路,盤數係要小心計清楚好,上次赤龍會連結果都唔肯認,你叫我點信?信你一成,雙目失明。」
「哼,仲小心?邊個唔知你彌敦道嗰單嘢」經理小聲咕囔了一句。
烏鴉雙目陰森地盯著他,嚇得經理立即閉嘴。
一刻鐘左右,肥屍點完錢,對他報告:「大佬,少三皮。」
對方抿嘴焦灼,想要開口解釋,烏鴉咬了下拇指指甲,冷笑道:「你咪當我lulu先得?,詐詐諦諦以為過到骨?」
「唔唔唔係啊」對方緊張到突變漏口。
「算嘞。」他放下腿起身:「嗰三皮就當係俾你哋出場嘅湯藥費,今日就唔同你哋計,記得幫我同劉展華打個招呼。」
見烏鴉等人收起錢走出辦公室,經理才擦汗長籲
下山虎不是不願計較,蔣天生的停戰條件刁蠻苛刻,剝奪利益的做法對他侮辱性極強,但駱駝的警告還蕩在耳邊,好歹沒真的送他去荷蘭,這節骨眼上,烏鴉還是懂得需要忍耐自控。
「滴滴滴滴」有人來電,烏鴉翻開手提電話,是酒會上那位留了號碼的問題小姐。
唉,誰叫是大哥熟人的女兒接通就傳來Leah的瑯瑯脆音。
「Hi,Mr。Chan,仲記唔記得我啊?」
「哦,記得,Leah小姐,請問你搵我有乜貴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