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顾的步子没有停。
“你对裴辞冰到底是什么感情!你是愧疚、不忍,还是——”
“我喜欢他。”
清风送来那四个字,林故渊的话音戛然而止,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宋怀顾转过身,眼中有心疼和懊恼:“听清了吗?那些事已经成了心魔,不拔除一日,裴辞冰终有一日会被反噬、坠落、甚至没了性命,你信吗?”
这次,没有计谋、没有万妖城、没有任何人。
只有我和他。
而我要救他,不是因为我对他的亏欠、愧疚、伤心、难过,不是出于任何的慈悲心肠与怜悯情怀,只是因为我喜欢他。
我喜欢他,他意气风发时我喜欢他,他心魔缠身时,我依旧喜欢他。
宋怀顾摸了摸那枚耳坠,让它从自己的指缝间滑落,就像曾经那个人,也曾用手、用吻,拂过他的颈侧。
“你们成婚时的屋子。”林故渊释然道,“去吧,姜昭越在那里,有什么你想问得更细致的,会在那里找到他。”
裴辞冰是故意选择了这间屋子来关押姜昭越的。
这间房子里代表了原来所有的喜怒哀乐,连同这个欺骗他的人,裴宗主一把大锁落了,让这些东西都尘归尘土归土,放置在他最不想触及的角落。
宋怀顾去的时候,正好遇见从里面走出来的裴辞冰。
他一身玄袍戾气深重,方才在林故渊的描述里,宋怀顾仿佛还能窥见曾经那个少年,如今又被眼前所见再度打碎,不过还好,一切都尚有转圜余地,姜昭越没死,他也还活着。
姜昭越本就是秘密藏在这里的,没敢让任何人知道,自然也没有任何人能够在这里看守,有的只是裴辞冰亲自落下的一道禁制,让宋怀顾只能止步于门口,透过轩窗往里望,大白天里,里面依旧是一片黑暗寂静。
“是宋怀顾吗?”
就在宋怀顾想找个地方溜进去的时候,里面的人开口说话了。
他一惊,听见里面的人笑道:“算算日子,你也应该快来了。”
“姜宗主。”宋怀顾站直了身子,隔着一扇轩窗,好像还能看见那人带着些伪善的笑容,“真是好久不见,三年未见,别来无恙。”
“别来无恙,只是昔日风光的姜宗主,如今也变成阶下囚咯。”姜昭越叹道,“真是失礼,未能对万妖城准城主有失远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