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暮摇光轻声低喃着,再去看容扶舟,便发现不知何时,或许是受到微醉的酒意影响,容扶舟已经就着桌边睡了过去。
暮摇光见状,伸出手去,将桌上的空酒杯和空酒坛都收走,又才仔细思索着。
刚才,她让容扶舟施了几遍化解酒意的法诀,明日早上起来,应该不会头疼。
殿中光华明亮,如脉脉流水般,照拂于容扶舟墨发与黑衣之上,仿若为他披上了一层如银的轻纱,清冷又温柔,
暮摇光回想起此前容扶舟固执的话语,不由得轻声道:“小师祖,没想到你还真的是自己在跟自己吃醋啊……”
她垂眸望去。
容扶舟如鸦羽般的眼睫轻掩着,落下淡色阴影,似脆弱易折的翼。
许久之后,暮摇光弯唇笑了下,道:“我既然带了桃花酒回来,又怎么可能仅仅只带一坛酒回来呢?”
这一夜,暮摇光出奇的没能够静下心来修炼。
她看着入睡的容扶舟,看了一整夜。
时至翌日破开夜幕的第一缕天光倾落,在暮摇光的注视下,那缕天光落于容扶舟周身,将他一瀑黑发渐渐褪去了墨色,化作了如霜雪一般的白发。
下一瞬,容扶舟紧闭的眼睫一颤,将要醒来。
暮摇光移了瞬目光,在容扶舟睁眼醒来的时候,又才将目光移了回来,开口道:“小师祖,你醒了。”
容扶舟坐了起来,身上的被子缓缓滑落至腰间,那双黑润的眼眸深处掠过一丝迷茫之色,却转瞬清醒过来。
他迟疑了一瞬,才出声问道:“你是昨日回来的?”
暮摇光应声答道:“我昨日傍晚到了北境雪原,小师祖还出来接我了。”
而后,她还将两人昨夜喝酒之事简单说了说。
当然,暮摇光不可能将容扶舟昨夜固执又幼稚的吃醋话语给说出来的。
容扶舟伸出手去,指尖轻压了下眉心。
暮摇光瞧见容扶舟这个动作,轻声问道:“小师祖,你现在会觉得头疼吗?昨日夜里,我让你多施了几遍化解酒意的法诀……不过,后来你没坚持得住,就先睡了。”
容扶舟闻言,微了下眼,从昨日夜里隐约留存的身体记忆找出了那道化解酒意的法诀。
是暮摇光教他的这个法诀。
在此之前,他从来不会饮这么多的酒,自然也就不会去学化解酒意的法诀。
容扶舟脑海之中隐约还存留了昨日夜里的些许记忆。
他说:“你教我的,我肯定一学就会。”
容扶舟凭借着身体的记忆,回忆起了这道化解酒意的法诀,指尖掐诀,又给自己施了一遍诀。
原本还有些微沉的意识彻底清醒了过来。
容扶舟这才注意到暮摇光此前话语中的关键,问道:“你在这里守了我一夜吗?”
暮摇光闻言,便应声答道:“毕竟是我把桃花酒给带回来的,小师祖你昨夜好像是喝醉了,我也不会把小师祖丢在这里不管了的啊。”
容扶舟能够猜到昨日夜里自己心魔的想法,轻眨了下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