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摇头从那些乱七八糟的回忆里挣脱出来,唐见溪正想起身接包——另外还得联系一下谢潇潇才行,这个错误持续得太久了,到这必须得停下来,然而,稍稍一动作,唐见溪就感受到自己在被子下的真空状态,不由抬头眼神危险地看向云初霁,果然,这家伙又是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甚至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几根带子,把浴袍宽松的地方全都细致地扎紧了。
太过分了。
“我衣服呢?”
正式的衣服当然早就在两天前就阵亡了,但浴袍这里总是不缺的吧,这个alpha的居心简直龌龊得很。
唐见溪刚刚浮现的一丝丝好感这下全都黑化成了厌恶。
“啊。”云初霁露出一个格外温顺的表情,这表情竟然在她那张alpha的脸上并不突兀,她把包放在唐见溪的手边,“唐小姐,您身上有伤,又上了药,所以不便穿衣服,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我就是了。”
这解释还算过得去,唐见溪从包里拿出抑制剂,按照平时的用量给自己注射了两针,五分钟后,那股一直蠢蠢欲动的热气总算是冷了下来,此时,云初霁已经又回到她的窗边继续擦窗户了,不过动作还是很小,温温柔柔的,看上去熟练又不算太熟练的样子。
唐见溪收回目光,打开光脑,里面果然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充斥,失踪两天两夜,如果不是她早有发情期不调的前科,现在门口应该站满了警察了,除了谢潇潇和她的助理,其他人留下的大多是工作上的讯息,而就算是知情的谢潇潇和助理,她们也完全预料不到她会被这么一个alpha给算计了吧。
挑拣着回了一些重要的,吩咐助理赶紧过来,并且特意强调要多带几个保镖。
然后给谢潇潇简单说了一下情况,在对方的一大串消息轰炸和视频邀请下关掉光脑,谢潇潇这家伙总是一惊一乍,现在可不是和她解释的时候,唐见溪抬眼看向窗边那人,心道,现在是算账的时候。
唐见溪抬脚下床,也不顾自己身上半块布也没有,作为一个在发育成熟后坚持六年都不找alpha标记的先锋oga,她对于近几十年来风行的那些所谓的o德嗤之以鼻,大大方方地取了件浴袍披上,不够柔软的布料触及到尚未痊愈的伤口,唐见溪忍不住轻轻嘶了一声,随后很快闭紧了嘴,面不改色地系上了系带。
唐见溪坐到了沙发上,又是感到一阵微妙的痛觉。
“牲口。”她无声骂道。
给自己倒了杯水后,唐见溪对着正辛勤劳动的某人道:“别发疯了,过来,我们谈谈。”
云初霁停下了动作,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唐见溪说她发疯,但她知道,受害者情绪一向都是不稳定的,那个被谢俊抢回家的良家女据说不到一个月就疯了,想到这点,她立马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看唐见溪神色除了愤怒之外并无异常后才松了口气。
这件事,说实在的,完全是原身的错,原本原身和这位唐小姐说好了,有偿为对方提供临时标记,并且在对方要求的时候扮演对方的恋人,云初霁虽然不了解这个世界的物价水平,但通过回忆里原身欣喜的情绪,也能猜到这是一笔不小的钱,原身家境并不算差,至少在记忆里没有为钱发愁的时候,这样来看,这笔钱应当是足够丰沛的。
可贪心不足蛇吞象,知道唐见溪的身份后,正值考研落榜(云初霁猜测这大概和科举差不多)前途迷茫的时候,于是便起了坏心,想要一劳永逸地拿下这个s区(云初霁猜测着大概是个郡名)最令人垂涎的oga之一,结果马前失蹄,意外身亡,让她这个异世灵魂给占了身子,想到这里,云初霁不禁摸了摸自己头上的伤口,不知道是因为alpha体质还是她穿越的原因,原本足以让人殒命的伤口现在居然已经快愈合了。
云初霁展臂扶手,至胸前合拢手立掌,作揖磬折躬身,手立掌平胸外推,同时身随胯部磬折,头身一体不动,起身后手即垂下叉手而立,行了一个标准的礼,十分利落地道歉:“对不起,唐小姐,你想要怎么处置我都行。”
不过云初霁大概是抛了媚眼给瞎子看,唐见溪完全不懂这家伙现在又在手舞足蹈地发什么疯,但那都不影响她已经想好的对云初霁的处置。
“第一,我要洗掉永久标记,你得配合我。”
假如不是因为离婚或者家暴而洗标记的话,一般洗标记都需要alpha的签字——这是帝国十年前通过的条款,据说是为了警醒年轻ao不要随意进行永久标记——同时,洗标记还需要一定量的alpha信息素,当然,没有也可以,只是过程会痛苦很多。
这一点云初霁没什么意见,甚至还觉得是应该的,她庆幸在这个世界还有挽回的方法,不想她那个时代,一旦清白没了,那就是彻底掉进了泥里,怎么也弄不干净。
“第二,你得离开s区,并且这辈子都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如果是原身,可能会犹豫,毕竟还有未完成的学业,而这所大学的文凭算得上十分值钱,不过,云初霁并不在乎,在这个世界,她一无所有。
“第三,我要阉了你。”
云初霁正要点头,随即意识到唐见溪在说什么,立马退出了一米远,惊恐地道:“可不可以换个条件,唐小姐,你可以断我一手,或断我一足,但可否不要让我变成阉人。”
阉人?什么东西,已经远离古文明快一千年的唐见溪只当云初霁又在惯常性地发疯,在abo时代,把人阉了就是割掉腺体的意思,而云初霁对于原身的记忆并没有全然接收,只选择性地吸收了一些目前她困惑的部分,而那些两个时代的差别定义,却没有心力进行辨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