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接着有人就要再动手。
言宸厉喝一声,“都住手。”
“公子?”有人吃惊地喊了一声。
言宸扫了一眼那些人,对一人招手。
那人走过来,他将玉兆天递给他,吩咐道,“带着所有人,退后一里,等我。”
“国舅他……”那人大惊。
言宸看了他一眼,那人立即住了嘴,不敢再言声,恭敬地带着昏迷不醒的玉兆天,对剩余的三百多隐卫,一摆手,齐齐地向后退去。
对于突然出现的言宸,对于言宸的吩咐,这些人,虽然惊疑他出现在这里,但并没有不满。
这些人退去后,秦铮和谢芳华、言宸三人一时无话。
过了片刻,谢芳华忽然转头,“哇”地大吐了一口。
秦铮一惊,连忙伸手扶住她,“又受不住了?现在就离开这里。”话落,他就要伸手抱她离开。
谢芳华伸手挡住他,抬头,想说什么,还没开口,却又呕了起来。
言宸面色一变,疾步上前走了一步,急声问,“怎么了?”
秦铮没说话。
言宸来到近前,伸手去拽谢芳华的手,秦铮手顿了一下,却还是没拦阻,任言宸给她把脉。
言宸刚碰到谢芳华的脉搏,顿时惊道,“她……有喜了?”
秦铮点点头。
言宸脸色变化了一阵,放下了手,不再言声,只站在那里看着谢芳华。
谢芳华呕吐了片刻后,才勉强止住,脸色发白,有气无力地靠在秦铮的怀里。
“这里的血腥味太大,先离开这里。”秦铮道。
谢芳华点点头,见他又要抱她,摇头,“我能走,你别触动伤口。”
秦铮只能作罢,扶着她向溪水上游的岸边走去。
言宸抬步跟在二人身后。
青岩带着人收拾留在这一片地面上的狼藉。
来到上游,谢芳华蹲在水边,捧了两口水,漱了口,又洗了洗脸,才压下胃里的翻涌。
秦铮问,“好些了吗?”
谢芳华点点头,回身看向言宸,想问他什么,却发现,这么长时间不见,而他今日突然出现在这里,他的父亲又是玉兆天,一时间,感觉有些东西到底还是变了,不知该如何问。
言宸沉默片刻,缓缓开口,“父亲的确是有一个双胞胎兄弟,但是在年幼便夭折了。只不过玉家没对外说。那个孩子夭折后,祖母的精神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会把父亲当做那个孩子。渐渐的,父亲便以一人之身,代两个人活着,因两个孩子是两种性情,他渐渐地,也就养成了两个性情,一个是玉兆天,一个是玉兆宴。”
谢芳华静静听着,原来北齐的国舅玉兆宴和玉兆天真的是一个人。
姑姑说见过玉兆宴,连姑姑那样聪明的人都分辨不出来是两个人,可见这人性格分裂至此。
“二十年前,经玉家一众族堂长老商定,父亲出使南秦,假死,以借此对南秦出兵。反正死了一个玉兆天,还有一个玉兆宴。”言宸继续道,“无非是想北齐对南秦出兵,有个光明正大的理由。只是玉家的堂族长老们都没料到,这个局最后因为一个女人给破了。”
“我姑姑。”谢芳华道。
言宸点头,“对,你姑姑谢凤。北齐的王上喜欢上了你的姑姑,不顾玉家反对,答应南秦议和。你姑姑嫁来北齐,两国休战。”
“玉家堂族长老们准备了那么久,没想到因为北齐王为了女人而破灭,想必十分不甘心。”秦铮接过话道。
言宸点头,“是不甘心,但是却又拿王上没办法。玉家堂族的长老只能再重新谋划。适逢,南秦皇室和忠勇侯府之间日渐间隙,南秦王室不容于忠勇侯府和谢氏,想方设法想除去卧榻之侧这只酣然地盘踞了南秦半壁江山的老虎,所以,这便有了可乘之机。”
“所以,玉兆天暗中加入了南秦的隐山隐卫,暗中收复了南秦的隐山隐卫宗师。”秦铮道。
言宸颔首,“忠勇侯府和谢氏的势力实在太大,可以说,南秦皇室是靠谢氏扶持起来的。没有谢氏,就没有南秦江山。若只靠南秦皇室除掉谢氏,怕是百年也做不到,南秦皇室的皇帝也只能是有心无力。但若是有一把利剑,扎在南秦皇室的心窝,又有一把利剑,能够瓦解谢氏的核心。那么,两方间隙下,何愁南秦不会自取灭亡?”
谢芳华闻言情绪波动,前一世,谢氏的确就是这样被倾覆的,满门抄斩,无一活口。谢氏倒了,南秦皇室的江山天下也走到了尽头。那时候,她一个闺阁女儿家,没见过大世面,不知朝局,不知暗中阴谋,理所当然地怨恨南秦皇室,根本就看不到北齐玉家这双手。
北齐玉家收买南秦皇室隐山隐卫,背后推动下,南秦的江山真的如北齐谋划一般,自取灭亡了。
这一世,因为她前往无名山,因为回京后抽丝剥茧发现背后筹谋,谢家分宗分族,忠勇侯府爷爷避世,老皇帝早早驾崩,秦钰登基,她和秦钰联手,秦铮和秦钰兄弟化干戈为玉帛。所以,无论北齐有什么阴谋,南秦所有人众志成城,才逐一破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