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星稀。
长风的无头尸身在夜幕中如一尊雕塑,巍然屹立。
一只黑色的小鸟倏尔落在少年的肩头,发出一声声啾啾鸣叫。
不久之后,一道身影从浓重的夜色走来,一步步靠近长风。
小鸟振翅,转而落到了身影肩上。
那人身形魁梧,夜风荡起长衫,空荡荡的右臂衣袖猎猎作响!
……
朝阳灿烂,茫茫无际的草原深处,无数顶金色的帐篷沐浴霞光,气势恢宏的异族王庭就坐落于此。
随着一道身影如流星般砸在王庭核心区域,大地尘土飞扬。
随着尘烟散去,一位满脸胡茬,邋里邋遢的独臂汉子喝光了葫芦里的酒,猛然间舌绽春雷:“平源无心!滚出来受死!”
其声如平地滚滚之惊雷,波及数里。
霎时战马嘶鸣,无数手执弯刀的异族勇士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
富丽奢华的王帐之内,坐在贵宾主位上一脸懒散的平源无心突然神色大变,不顾所有人惊诧目光,如一团流光冲出帐外,亡命奔逃,可没走多远,就被如天神降临的独臂汉子,挡住了去路。
避无可避的平源无心尖啸一声,全力挥出一剑,冲天剑气席卷而出,呈扇形区域内的一切斩成齑粉!
可稳如泰山的独臂汉子用快如闪电的一拳将平源无心身体轰飞,之后紧贴而上,一手按住平源无心的头,将其面部在地上狠狠摩擦,去势将尽之时,才高高抬起脚掌,一脚踏在平源无心的后背上,顿时恐怖的骨裂声伴随一股狂暴而出的气劲,掀飞了无数沿途追来的战马。
可怜这位已经踏入涅槃境,曾经不可一世的平源无心在曹禺面前,孱弱得如同待宰的土鸡瓦狗!
“你该死!”
没有任何感情流露的冰冷字眼从曹禺嘴里说出,早已骇无人色的平源无心彻底崩溃。
“你不能杀我!魔陀山不会放过你的……”
面对平源无心的垂死挣扎,曹禺刚刚举起的拳头突然放下。
“十二个时辰之内,你要赶不到魔陀山,我就拎着你的脑袋,拜山!”
曹禺踩着平源无心的头,说道。
“好!一言为定!”
平源无心大喜过望,猛地爬起身子,如同一条丧家之犬,朝着域外的魔陀山狂奔而去。
……
老刘酒馆里今日来了一位奇怪的客人。
一身洗得发白的蓝色长衫,明明是一张中年人的脸庞,皮肤却如白皙如婴儿。
此人似乎还有严重的洁癖,连屁股坐的板凳和吃饭的桌子都让卢雨来回擦拭了两遍。酒具碗筷更是换了一套全新的,
年轻气盛的小二哥老大不乐意伺候这个事多的主儿,可当对方掏出一锭碎银放在桌上,卢雨那刚有了几分火气的脸上立马堆起了笑容,干起活来更显麻利,毕竟天底下谁跟钱有仇不是?
蓝衫中年人只点了半只叫花鸡,一碟花生米,和一壶桂花酿。
卢雨瞧他吃得一副津津有味的模样,再没兴趣多看几眼,多半是城里教书的穷酸腐儒,没钱还爱穷显摆。
“小二,过来一下。”
没过一会儿,那位中年人就开始呼唤卢雨。
卢雨赶紧把头转到一旁,只当没听见,反正掌柜的还在后厨忙活,没人管得了他!
中年人见状,也就没再吭声。
卢雨乐得轻闲。
直到午时,店里又陆陆续续又来了几拨散客,其中有一桌还是江湖人士,随身佩有刀剑,四五个人,撸起袖管,喝酒猜拳,嗓门不小。
“朝廷刚给咱们灵剑门封了六品门楣,哥几个以后都是吃皇粮的人了,再痛饮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