夭娘闻言,只是睁大了眼睛,却没有特别大的反应。
“真的?”女人不咸不淡地问道。
裴凉点点头,一本正经道:“事到如今,我也不想再瞒你,这一路我承认很喜欢你,但心中这个坎一直过不去,这个娃娃亲是我师父定下的,是他同门师弟的女儿,我俩差不多大,很小的时候见过一面,如今连长相都很模糊了,只知道她叫何晓棠,出师之后我就奉师命一直在寻找她,咱俩那晚的相遇,我也是担心她被人拐卖进了青楼,她不会武功,我师叔就这么一个孩子。”
夭娘听到此处,很多事情终于想得通了,怪不得裴凉一直跟自己保持距离,不敢太过亲近,甚至自己私下都骂他是不解风情的榆木疙瘩,原来还有这么一段隐情。
知道了裴凉的秘密,夭娘并没有吃醋,也没有觉得伤心,反而有些释然和庆幸。
这个男人她没有错付,裴凉为了名义上那个只有过一面之缘的未婚妻,经受住了男人最大的考验,充分说明他是一个有情有义的好男儿。那个叫何晓棠的女人能有这么一个信守承诺的未婚夫,也是她此生的福分。
“你师父后来就没跟他师弟有过往来吗,连个住址都没有。”
“这么多年就往来过一封书信,是我师叔临终时寄来的,让我们照顾好他的女儿,我师父当时也在弥留之际,我先料理完师父的后事,就赶到了信中我师叔留的地址,可那里已经人去楼空,方圆数十里也只有这一户人家,我四处打听,至今都一直杳无音讯。”
裴凉说到此处,微微叹了口气,但眼中那团象征希望的亮光不曾褪色半分,显然在他心中找到师叔女儿的念头从未动摇过。
“你是怎么打算的?”
夭娘沉默良久,终于问出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答案的问题。
裴凉也没有丝毫犹豫,诚恳地看着夭娘:“我会一直寻找,如果找到了,我会当面问她,还愿不愿意成就这门婚事,若不愿意,我就光明正大的娶你。”
“若她愿意呢?”夭娘立即接道。
“所以说,我不想让你跟着我,就是因为这样对你太不公平!”
裴凉低头叹了口气,
“如果,我答应做小呢”
夭娘低下头小声说道。
裴凉抬起头来,嘴角泛起苦笑:
“那如果我一直找不到她呢,亦或是过了十年,二十年才找到,你能耗得起吗?”
一个女人最好的年纪也就是五到十年,裴凉可不想因为自己而白白耗费夭娘的青春。
“你。。。。。。想过没有,万一你这个未婚妻已经嫁为人妇了,或者已经。。。。。。不在人世了,你付出这么多努力岂不白费?”
“我想过。”
裴凉点头,沉吟稍许,说了一句令夭娘为之动容的话:“有些事不是非要有个结果,争个对错,不做会后悔一辈子。”
当初师的父是拉着自己的手交代的遗言,让他务必照顾好师叔仅存的骨血。自己这条命是师父救下的,所以师父就是裴凉的再生父母,他的遗命是断然不能违背的。
“你也许会怪我,为什么不早告诉你,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每次话到嘴边,就咽了回去。”
裴凉苦笑一声,感情这种东西,有时候当断不断,真的会反受其乱。
“没事,你心里有我就行了,我去找些纸笔,这就给你画出来!”
夭娘语气轻柔,说罢下到一楼拿来抄书备用的笔墨纸砚。
裴凉有些心疼,说了一句:“别太勉强。”
夭娘点点头,开始仔细地观摩起墙上的画。
不久之后,女人的脸上就开始泛起痛苦之色,看得出来,她的身心一直在饱受煎熬。
随着夭娘下笔,一种头粗尾细的线条开始由直线变成了曲线,裴凉根据笔锋的走势和线条最终变化的形态推断出来这很像一种文字,应该就是起源汉代的蝌蚪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