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夏还保持围着围裙举锅铲的动作:“他在说啥?”
纵使乔越懂阿拉伯语,可一地十言,隔着两个村落的土话都能不一样。他摊手表示不明白。
扎罗见他们不动,开始着急了。水灵灵的大眼睛左转右转,最后把苏夏的围裙扯下绑在自己身上,再把荆棘柴火弯成一个圈套在头顶。
然后,苏夏就囧囧地看着面前这个小瘦猴子一样的男孩在那里伸脖子跳舞。
左一下,右一下,脖子伸缩后胸膛收缩。
……
这啥?
乔越明白过来,拉着苏夏:“走。”
“做什么?”
“婚礼。”
似乎时间紧促,扎罗拉着乔越不住蹬腿往外用力,小身板都倾斜了。乔越生怕他摔在地上,无奈地转身勾着苏夏:“走。”
就这么仓促地去见证一场非洲婚礼,还带着浑身没散发完的油烟气味?
苏夏忙把锅铲一扔:“你们都要去吗?”
乔越询问似的看着小扎罗,对方不懂,以为他们还不明白,继续在那里转圈圈跳。
最后整个医疗点的人都去凑热闹。
原本寂静的村落忽然活了起来,光屁股的小孩到处跑。哪怕平日里再穷,在这个为别人庆祝的日子里,大家也都穿上最好的衣服。鲜艳绚丽的颜色配上被夕阳镀了一层金的世界,连黄泥地都变得闪亮起来。
人堆拥簇着往新娘家的方向走,苏夏很兴奋。
“嘿。”乔越挺无奈地拉着她:“别走丢。”
他的手温暖而干燥,紧紧拉着她,好像生怕一个眨眼,苏夏就被人群带得看不见了。
她举着相机嘿嘿笑:“往前往后就一条大路,我就在人多的地方,跑不了。”
今天的村民都格外热情,以至于苏夏扬起手里的相机示意,他们都笑呵呵地点头允许。
女人抱着肚子挺得像小青蛙的宝宝冲他笑,被晒得黢黑的男人笑起来就只剩下大白牙,老奶奶眼睛弯成月牙整张脸就成了核桃褶子……
苏夏翻看照片,觉得看见这些笑容就很开心,一个劲儿地乐。
最终拥簇着到了新娘的家里。
队伍中走出一个年轻男子,上身穿着黄牛皮扎起的衣服,露出肌肉贲张的胳膊,被夕阳照出健康的油亮。
他的脸上,手臂还有露出的脚背上都做了海纳,图腾蜿蜒攀升,带着原始的神秘感。
虽然不是自己欣赏的帅气,可看着周围人羡慕的目光,估计这个小伙子在村里是不少女孩的梦中情郎。
他就是新郎吧……苏夏忍不住按下快门键。
女方家早就结上漂亮的彩条,院子里放着一块布和两个蒲团。男人们在布前开始跳舞,抽出腰间的弯刀,动作整齐划一,伴随着像是吟唱的歌曲:“嘿、嘿、嘿、嘿。”
当节奏越来越快,齐刷刷的跺脚引得地面都在震动,终于,女方的门帘开了。
人群爆发出一阵欢笑,苏夏激动得啊啊叫:“新娘子新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