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她怕是敢怒不敢言,心里还不知怎么骂我呢”。李盛岩见她至始至终都不看自己一眼,心里很有些难受。他摆了摆手,轻轻说了一句,“你下去吧”。
杨一善觉着李盛岩今日十分反常,狗嘴里居然吐出了象牙。她这会儿片刻也不想多呆,听了这话麻溜地退下了。
李盛岩又喝了一杯酒,心中十分惆怅,想着他同杨一善的缘分怕是到头了。
杨一善从上头下来,同张掌柜简单交代几句,账都没对,就带着江行回去了。
到了门口,正好和吴量碰上,三人一起进了院子。
饭后,杨一善去了吴量屋里。
“他有没有同你说什么?”,这句话问出口,杨一善也不知道自己是报着什么样的希望。
“嗯,说了许多,我问了他和李芸姑的事”。
杨一善只觉着心口一疼,“他怎么说”。
“这些日子,江城的制造司调了几位大人过来同魏先行他们一块商讨那桥该怎么造”。
“这事我知道,他们还一同去绕余香吃过饭”。杨一善插了一句。
“嗯,他们不仅一块去绕余香,还一同去了天香阁。开始魏先行也推拒了几次,他说后来实在推拒不过,才一块去了。你想想,李芸姑见了他怎么能放过这大好的机会。自是同他各种套近乎,百般挑逗”。吴量哼笑了一声,“李芸姑如今是天香阁的东家,早就洗手不接客了。要不是因着姑娘,别说魏先行,怕是制造司的冯大人想见她一面都难。她这般每日对着魏先行做小伏低,他自是觉着十分有颜面”。
“这这是他同你说的?”。杨一善喉咙发涩。
“我猜的,男人吗,都这样。李芸姑手段了得,这样哄了几次魏先行怕是早就飘了起来。李芸姑又私下同他见了几回,和他说了许多我们老爷的往事。来来回回地,魏先行便把她当成了红颜知己。后来,她就胡诌了魏明的事,魏先行竟也信了”。
“红颜知己?再后来呢?”。
“再后来,他说他前天同你大吵一驾之后,心里闷地难受,便又去天香阁找了李芸姑。他说自己本是想去同李芸姑再对下魏明的事,他也觉着有些蹊跷了。可到了那,李芸姑备了好酒好菜,哄着他喝了好几杯。他酒量不好几杯酒后,整个人晕乎乎地发飘,身上发热。照他的意思他那是酒后乱性”。这话吴量并不全信。
杨一善越听心里越难受,“原来,我并不了解他”。
作者有话要说: 杨一善:好好说话的世子太吓人了
第55章没没气了
都说情场失意,商场得利,在杨一善这倒是真的应验了。因为这段轰轰烈烈的桃色异闻,绕余香和异乡安的名声比以往响亮许多。
杨一善对了两边的流水,绕余香这个月的入账竟比上个月多了一半,异乡安更是翻了两倍。当然这段日子外出的商客多,这才是账面好看的主要原因。杨一善看着这些实实在在的数字,心里好受许多,这一个月的风言风语倒也不算白挨。
又过了半个月,天气渐渐热了起来,人们也慢慢把这事忘了。杨一善的日子又恢复了平常模样。
这日早上,杨一善赖在床上不想动弹。她昨晚来了葵水,现在浑身松软,提不上劲来。她竖着耳朵听外头的动静,年红好似也起晚了,咋咋呼呼地不知在说些什么。她呼出口气,还是磨磨蹭蹭地起了来。再不起,年婶就要站在院子里喊人了。
杨一善的葵水每次来的还算准,早早晚晚的最多也就差个两天。可年婶是个粗心的,不大记得这些日子。所以杨一善起来第一件事便是把这事同她说了,叫她煮上一碗红糖姜茶。杨一善是既惜命,又爱惜身子。
江行望着优哉游哉喝着红糖茶的杨一善,悄悄地红了脸。每个月总有这么几天,杨一善早上喝红糖姜茶,晚上喝阿胶米粥。开始他还觉着奇怪,问过年婶几回。年婶只说等他日后娶了媳妇就知道了。后来在绕余香听了许多混话,才模模糊糊知道,那是来了葵水。据说那几日要流许多血,江行听着有些吓人,无病无伤的竟还会流血,且每个月还要留上几天。
杨一善吃完了饭,上马车的时候,江行赶紧过来扶了一把,生怕她弱到自己爬不上去。她靠在马车里,觉着有些好笑,别人家的女随侍怕是都没江行这般细心的。
两人直接去了绕余香。今日绕余香有人做宴,到也不是什么大宴,是户姓武的人家在这做寿,开了六桌。
这会儿还早,杨一善坐在账房里,靠在椅子上不大想动。江行也不用她交代,先去二楼看了看座椅器具,又去后厨查了查采买来的菜是否新鲜齐全。要是没什么问题,他也不来扰杨一善。
今日除了二楼,一楼的大厅和三楼的厢房人也不少。大概因为六月六是个好日子吧。
外头忙地热闹,杨一善在账房里头也坐不住。她揉着肚子慢腾腾地踱到了厅里,倒是正巧同李盛岩一行人碰个正着。杨一善恨不得掉头回去,可那几位已然已看见了她,只好过去问安。
秦家家塾的六位今日倒是来得齐全,他们也没提前知会,好在这会儿甲字房还空着。杨一善也懒得一一问候,便只道了“公子们安”。
这帮人实在是贵客,杨一善不放心旁人招呼,便自己跟着他们上了楼去。众人把菜牌推给了施安,说是让寿星来点。杨一善这才知道,原来今日是施安生辰。“这倒是巧了,今日有一位姓武的老爷正在楼下办八十岁寿宴。老人家身体康健,子孙满堂,想来六月六出生的人运道都很好”。杨一善噙着笑,说了几句讨巧地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