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山南没说话,他也不尴尬,强作自然的勾他的手指,勾着勾着又牵到手里捏捏,全不知自己脸都快熟了。
“你喜欢吃什么?”夏知之:“吃辣的,还是清淡点”
他声音骤止,却是沈山南忽然抓住他作乱的手。
沈山南的手,骨节分明,削瘦却有力。源源不断的热气传来,夏知之原地傻了半响,终于呐呐道:“好不容易出来,都吃一遍好了。”
车厢很大,铺了厚厚的绒垫。不知是不是积雪高的缘故,车行的很小心,也没见颠簸。
夏知之心跳砰砰的,冥冥中有种真的要栽的预感,车厢内气氛愈发微妙。忽听后方一阵马蹄急响,他蓦地回神,掩饰道:“这是哪个不要命的雪地里彪马?”
边抓着男神不松手,边欲盖弥彰的掀起车帘向外看。
不远处身影逐渐清晰,几个华服恣意的青年纵马疾驰,眨眼间超过他们的马车。
其中一个穿靛蓝衣服的不仅不避让,还一马鞭抽在车厢上,笑斥:“不长眼的,听见了还不让开。”
他的鞭子离车窗只有半米,夏知之被吓了一跳,好在沈山南轻轻一扯将他拽回。
夏知之跌在男神身上,热气袭来,先是下意识的心花怒放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怒气涌上。
他不常出门,并不认识这几人,见对方如此嚣张跋扈,恐怕是很有底气,但就这么忍了,又实在火大。
然而他还想着探明底细再下手,对方却不认了。方才惊鸿一瞥,夏知之虽被沈山南及时拉回,但那张脸还是被看了个清楚。
那靛蓝衣服“咦”了声,竟又退回来,持鞭挑开车帘。见夏知之瞪向他,哈哈笑道:“原来惊扰了美人。”
他的目光在夏知之额上一扫,没见到孕痣,又见旁边坐着一个高个的汉子,下意识将他当做偷摸出来玩儿的小哥儿。
刚要再调笑两句,忽然面上一凉,就见夏知之扑了过来——不是扑向他,而是一把扯住旁边那个沉默的汉子。
“别——”夏知之方才就注意到沈山南双眸沉沉地盯着窗外,那目光让他莫名悚然,果然这会儿对方身形一动,他便扑了个准。
沈山南的剑有足足四指宽,通体黝黑。明明看上去又宽又重,却似一个无声的幽灵般,骤然出现在靛蓝衣服的喉前。
马车停下了,寇思拉着车夫在前面没有动。
靛蓝衣服喉结微动,一滴鲜红的血慢慢沁出。
他本是跋扈的性格,也有把握对方不敢动他,然而看见沈山南的眼神,却被骇的不敢叫嚣,额前汗滴滚落。
这个男人眼中有冷漠,还有隐藏更深的、令人不寒而栗的狠戾。
像一头见了血的狼。
悬在他脖上的,不是剑,而是亟待鲜血的獠牙。
一阵令人窒息的杀意中,夏知之小心翼翼拉他:“南南?”给点教训,杀人就算了吧?
沈山南顿了片刻,回剑入鞘。那靛蓝衣服忙后撤,险些摔下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