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今世醒来后,夏知之首次如此深刻的感觉到了焦灼与无力。他什么都做不了,眼睁睁看着十九和西凉身陷险境,眼睁睁看着看着沈山南出于某种顾忌,选择不信认他。
脱离了家世与金钱的外在,他还能剩下什么?
还能做什么?!
“低头!”忽然一声叫喊,十九立刻弯腰。拇指大小的木球噗噗地破空炸在阿索娜身上。
初阳不知何时溜回了车厢旁,从袋子里摸出神机锁。
他的右手还流着血。不过他也是个苦命人,经历过各种危机,至少准头和力道都比夏知之好得多。
夏知之做得快,以练手为主,神机锁并不是每一个都能用,留存也不过十余个。初阳忽左忽右的,一时间倒将阿索娜困住了——
毕竟她第一次时有所大意,其实有炸伤,只是面上强撑着不显罢了,对这奇怪的小玩意还是心有余悸。
十九乘机摸出保命的药丸吞下。
很快存货也全部用完,十九再次接下攻击。
初阳蹭到夏知之面前,悄声问:“害怕了?”
只这一句,差点将少爷的眼泪问出来。夏知之使劲摇了摇头。
初阳语气竟然并不紧张:“没什么大不了的,只是你没经历过,一下子被她唬住罢了。这里谁不是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过日子?一不留神,就咔嚓——”
斗鸡眼伸舌头,他做了个平日里万不会做的鬼脸,做完还有些羞涩,又抿起酒窝笑了。夏知之精神紧绷,勉强勾了一下唇角。
兵器交接声不断,初阳忽然又道:“你在怪沈山南袖手旁观吗?”
沈山南坐在车辕上,目光落在对战的两人身上。奇怪的是,他既没有插手,也没有乘机带着两个没有武功的人先走——十九已向他打了不知多少次手势,若不是怕阿索娜突然暴起,他恐怕都要吼出来了。
夏知之摇了摇头:“怎么会,是我是我太没用了。”
初阳道:“你不敢看他。”
夏知之:
初阳:“你嘴上说这话,却不敢看他。”
初阳见他又绷紧了下颌线,拍了拍他的肩膀,牵起他的手,狠狠按在自己流血的伤口上。
夏知之连忙撤回:“你干什么?”
初阳弯起眼睛:“摸到血了?”
他将自己的伤口扒开,血瞬间涌得更快了:“你看,我破了一个小口子,你都在心疼。可是沈山南过去的每一天,可能都在过这样的日子,比我疼百倍千倍,你是否记得心疼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