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佳位置目睹叔侄对峙,孔瑄都快要冷笑出声了。
好一个倒打一耙。
果然,楚宵的语气添了几分疑惑:“该不会,大郎是和他们串通好了的吧?”
楚宵绝口不提自己得知假消息后多么急切地盘问孔瑄,反而将这一切硬生生说成了是裴衿自导自演。
孔瑄不合时宜地感慨楚宵颠倒是非的能力和极强的心理素质,竟能在如此高压的情况下,迅速找到解局的方法,甚至还能抽空反咬一口。
无论围观者信或是不信,能够给出一个解释,总比因震惊和措手不及而说不出话要好得多。
再说,孔瑄知道裴衿能够及时赶回经历了多少不容易,但在其他人眼里,他出现的时机确实太巧了。
手背被轻点两下,孔瑄转眸看去,裴衿似乎看出了他的紧张,唇瓣轻轻一碰:“交给我吧。”
这四个字在一次次的困境中被赋予了特殊的意义,孔瑄不由有些出神:是啊,裴衿回来了,他们这回是真真正正地并肩作战了,他还在担心什么呢?
裴衿笑得无奈极了:“瞧您说的,我这趟京城之行,不也在您的算计之中吗?”
他用词业已很不客气,此刻也没有客气的必要。
“不过,也要多谢您才是,叔叔,”裴衿将手伸进怀中,“这趟去京城,我涨了不少见识,还带回了不少新鲜玩意。”
他的动作吸引了无数道目光,京城始终笼罩在一种朦胧而神圣的光辉中,人们都很好奇京城中的新鲜玩意究竟与常乐城有何不同。
不过,裴衿并没有拿出什么摆件或是吃食,而只拿出了一封朴素到没有署名的信。
就在宾客们觉得这叔侄俩戏弄人的方法都如出一辙时,孔瑄皱眉看着这封满是折痕的信笺。
很是眼熟,他歪头思忖片刻,想起来了——
“这信,大郎,你想做什么?”
比孔瑄反应更快的是楚宵,也对,这信本就出自他手,认不出来才是奇怪。
裴衿却不答,自顾自打开信笺,朗声念了起来:“我们是拿孔瑄没办法了,我们的银匠被他折腾得在常乐城中声名狼藉,接下来只能靠你了,楚兄。”
他念完,明明是表示意外的话语,语调却没什么起伏:“哎呀,拿错了,不过叔叔,这信上的内容是什么意思?楚兄说得是你吗?”
就差直接说明了:就是故意拿出来念的。
信中说的应当是不久前林白两家银匠造谣孔瑄翠羽作假的事情,此事在小范围内掀起过些许波澜,但大多数人并不知情。
虽然如此,信中的措辞已经足够人们联想翩翩,其中就包括写信的“我们”是谁。
孔瑄瞥了一眼表情尴尬的林白二家,又缓缓移开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