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止是病了是假话,那老神叨叨的范神医,如今看来也是楚宵请来的托儿。
那么,既然楚宵这边没一句真话,是不是能反过来证明裴衿说得都是实情?
犀利的目光投向林白二家,后者毕竟还要在常乐城中混,立刻举起双手,连连表示自己与楚家半点没有关系,上演了一出精彩纷呈的割袍断义。
至此,无论明中暗地,楚宵身边都再无助力之人。
而恰如裴衿所说,他们的反击才刚刚开始。
裴衿慢条斯理地拢了拢袍子:“无赖?叔叔,这个家中谁是无赖,您不该比我更清楚么?”
家长里短向来是人们最喜欢的谈资,裴衿的话中透露出浓浓的、引人遐想的意味。
“既然楚大公子也到了,”平阳郡主的目光落在裴衿与孔瑄靠得不能再近的肩上,微微一笑,“之前你把常乐城搅得鸡犬不宁的,是不是该给我们大家一个说法?”
平阳郡主只看孔瑄一下子就柔和下来的脸庞与噙着笑的唇角,便知道这两人感情甚笃,她虽没与裴衿接触过,却十分相信孔瑄看人的眼光,再一想到裴衿的真实身份,看向裴衿的眼神不由有些怜惜。
倒不是她多愁善感,楚大公子这人人喊打的破烂名声若是假的,放在谁头上都足以成为一座大山,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平阳郡主从裴衿的话里听出挑衅背后隐隐的反击之意,决定帮他们一把。
她向裴衿讨说法,是为了给对方一个将实情和盘托出的台阶;
其他宾客却不在意这些,他们只想看戏,而眼下最精彩的,无外乎就是楚大公子这四个字所代表的意义。
裴衿伸手往怀中摸了摸:“之前二弟在长街纵马险些伤了人,我已经替他去赔了罪,这是人家的谅解书,请叔叔过目。”
宾客们敏锐地捕捉到了“长街纵马”的关键词,在楚大公子的一众“丰功伟绩”中,长街纵马因其行迹过于恶劣而算得上赫赫有名,不过有名归有名,百姓们再义愤填膺,这件事最终还是因为双方地位过于悬殊而不了了之。
如今旧事重提,听裴衿话里的意思,那日马车上出言不逊的根本不是众人以为的楚大公子,而是此刻正缩在楚宵身后瑟瑟发抖的二公子。
这可算得上是惊天秘闻,估计得把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高兴坏了。
楚瑜明显底气不足地反驳道:“哥,你别瞎说”
孔瑄看着他那一到大庭广众之下就宛如鹌鹑上身的样子,心里觉得可笑。
楚瑜此人,说出去好歹也是名门楚家的公子,却没半点出身门第该有的气质,反而养出了一身窝里横的臭脾气。
归根结底,是源自楚宵毫无节制的溺爱,他在让裴衿为亲儿子背黑锅的同时,也彻底断送了楚瑜走上正途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