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陈三贵受人指使,想要杀死孔瑄的时候,达巴拉干扬手打断了他的叙述。
“让我猜猜,”他翘起二郎腿,“楚家?”
一语中的,达巴拉干的直觉如鹰般敏锐。
孔瑄点点头,觉得他还有话想说。
片刻后,达巴拉干道:“这可不仅仅是商贾间的争斗了,孔瑄,他们这是想要你的命。”
“或许吧。”孔瑄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达巴拉干这回转眸看向了裴衿:“三大富商能在常乐城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背后有多少腥风血雨,你应该比孔瑄清楚多了吧?为什么不服个软,还要继续和他们斗?”
不理解才是正常反应,与根基盘虬的三大富商较劲,两败俱伤已经算是最好的结局;在达巴拉干看来,栖云楼更有可能直接粉身碎骨。
孔瑄又怎会不明白,但,他与裴衿对视一眼,用沉默回答了达巴拉干的诘问。
他们不能退。
“该说你们大胆,还是该说你们不知天高地厚?啧啧,中原人真可怕。”达巴拉干揉揉眉心,“这事我会继续跟进下去的,在不暴露我自己的前提下。”
他站起身,衣袂翻飞:“但若你们当真这么决定抱歉,孔瑄,我可能要重新考虑一下我们之间的合约了。”
达巴拉干前脚刚走,后脚又有人带着信笺敲响工作间的门。
与截下的暗信不同,这是一封从内而外都华贵的信笺。
来自京城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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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金粉,又或是夜明珠磨成的粉末,正在信封上散发出晦暗不明的光,这些宛如蝴蝶振翅抖落的齑粉,将平凡的信纸变得华贵而高不可攀起来。
皇宫的信笺?
这个远在天边的宫阙,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一身华服、打扮精致的小少年朝孔瑄拱手作揖,像林间的小鹿:“主子让我叮嘱您尽快看信呢,公子,快拆开看看吧。”
孔瑄不明就里,谨慎地拆开信笺,只这一个动作,手上就沾满闪闪的粉末。
那小厮伸长脖子凑了过来,偷看的动作被孔瑄发现,又嬉笑着站好,把手背到身后。
孔瑄抚平信纸,随口问道:“你家主子是谁?”
他的衣裳上用金银线绣满了暗纹,比当时的楚家总管还要华贵几分,又来自京城,想来主家定是哪个富有人家。
“我家主子”小厮的眼眸滴溜溜地转,“我现在的主子是平阳郡主!”
“现在的主子?”孔瑄咀嚼着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