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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部分(第2页)

宁慕鹊回头看去,只见地下竹榻上的郑晔左肩和右胸分别钉了一枚袖镖,深没至尾。原来云鹤一掌击破板壁,现出夹室,趁着众人惊愕失神之际,便向郑晔射了两镖。其时室中乱成一团,信王府的卫士不是在攻击骤然现身的郦琛,便是围拢到赵煐身边卫护,谁也没去顾得郑晔。郑晔给宁慕鹊封住了上身穴道,毫无闪避之力,两镖都打在了他身上。只是云鹤受伤在前,出镖准头略失,未中得心口。只见他面上一层黑气,显是中了剧毒。

宁慕鹊飞身上前,摸出一颗药丸塞在郑晔口中,随即两掌分别按在他左臂和右肩上,催动内力。过不多时,便听扑地一声轻响,郑晔肩头袖镖被她内力所逼,跳了出来。

这时候一名侍卫匆匆奔入,躬身禀道:“王爷,外面那人已经捉住了。” 跟着几名卫士推搡着云鹤走进来。赵煐道:“解药呢?”为首卫士道:“回王爷,属下在他身上搜过一遍,并不见甚解药。”云鹤身上捆缚,口舌却是自便,高声叫道:“信王爷,你爱杀便杀,想从我这里取了解药去,那是发你的清秋白日梦!”

赵煐哼了一声,转过头来,眼望着宁慕鹊不语。宁慕鹊手掌平搭郑晔胸前,要将打在他肋骨上的袖镖逼出,然而连催几次内力,那一枚袖镖却是纹丝不动。关不忧原本站在郦琛身边,见此情形,走上前来,将手掌贴住了宁慕鹊手背,一股浑厚内力透入,波地一声,袖镖震出,一缕黑血自伤口激射而出,溅得三人衣袍上都是斑斑点点。

云鹤破口大骂道:“宁慕鹊,关不忧,你两个脂油蒙了心窍,助纣为虐,一对儿老不死的糊涂虫!”他骂声不绝,宁慕鹊恍若不闻,出手如风,点穴、上药、包扎,一气呵成。赵煐目不稍瞬地看着她动作,似乎目光贯注,便不会出得舛错一般。

这里关不忧折回郦琛身边,见他容色憔悴,便握住了他手,将内力向他体内传去。关不忧内力深湛,一个周天转了下来,郦琛精神大振,道:“我好啦,关老爷子,多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关不忧笑道:“好说。你怎会在那墙壁后边?”郦琛心想此时不便供出赵暄来,将他的手摇了一摇,道:“回头再跟你说。”向地下郑晔望去,见他脸上黑气渐渐消退,然而面色灰败,呼吸细微,显是处境凶险,心道:“他伤上加伤,虽有宁婆婆在这里,未必活得转来,也不用我亲自动手了。”他对郑晔恨恶固深,然而见了他方才疯癫情状,要杀他的念头不觉淡了许多;这时候心中忐忑,只牵挂另一件事,忖道:“听赵暄方才说话,似乎牧谦是被信王扣了起来 ?”

便听赵煐问道:“重华他性命究竟如何?”宁慕鹊道:“余毒未清,原本也不难解,只是他重伤在前,先时被人下了惑乱心神的药物,如今再加一重邪毒侵染,元神已丧,决无可逆。”赵煐脸色煞白,轻轻吐了口气,宁慕鹊号称“药神”,既如此说,那便是确确实实无可救药。

云鹤听到这几句话,放声大笑,声如厉枭夜啼,道:“老天有眼!郑晔这狗贼到底死在我手里。芷儿,芷儿,爹爹给你报仇啦,你看见没有?”笑得几声,腮边泪珠便滚滚而落。

赵煐将郑晔的头抱在怀中,轻轻抚弄他额前短发,过了一刻,低低地道:“生死有命,人力毕竟难以逆天。药神,这些日来辛苦你了,你我约定,就此一笔勾销。”他先时一度惊慌失措,此刻却又恢复了镇静风度。抬手招来一名卫士,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那人便飞奔而去。

赵煐放下郑晔,缓缓站起身来,道:“将郑将军抬去我房里。” 几名卫士过来抬起了竹榻。又有一人问道:“王爷,这人怎么办?”一面便向云鹤一指。云鹤叫道:“姓赵的,你有种的便来杀了我,老子皱一皱眉头的不是好汉。”赵煐冷笑道:“你办事不力,横竖有你家主子治你,哪里用得我多事?”说着便向门口走去。

郦琛急步上前,叫道:“信王爷!”赵煐回过身来,看向他道:“你是郦琛?”郦琛点了点头,正欲开口,赵煐道:“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轻轻叹了口气,道:“你父之死,我心中好生有愧。现把那人还你,望你好自为之。”

郦琛一怔,便听廊上传来轻快的脚步声,由远至近,一声声便仿佛敲在他心上。忽地门帘一抬,一个少年走了进来。郦琛“啊”地一声,跳了起来。灯火下但见那人眉目秀朗,正是他念兹在兹,无时或忘的简淇。

恩仇莫计

郦琛胸口一时如中大锤,呆了一呆,便向简淇奔去。简淇张臂相迎,两人拥在一处,喜不自禁。郦琛道:“这些日子你在哪里?我……我想得你好苦!”简淇道:“子坚,我找到了法子,可以治得你身上戾气。”两人几乎同时开口,心情激荡,都没听清对方在说甚么。停了一停,便相视一笑,简淇道:“你先说罢。”郦琛将头靠在他肩上,心中一时满满地都是快乐,轻轻说道:“不用了,你在这里,甚么都好。”

忽然间云鹤大叫一声,两人猝不及防,都吓了一跳,转头向他看去。便见宁慕鹊站在云鹤身前,伸手替他解开身上绳索。云鹤叫道:“宁慕鹊,你我之间有怨无义,你又何必几次三番,假意示好?有甚么用心,痛痛快快地说出来罢!”郦琛见他面色铁青,煞是怕人,心道:“牧谦从前跟我说过,宁婆婆那时候治好了云芷,以誓言相逼,竟迫得云鹤又杀了自家儿子。宁婆婆要解开这个梁子,可着实不容易。”

宁慕鹊缓缓道:“云庄主,十年前因我一念固执,累得令郎不幸身故,过后追思,实是痛悔无已。今日救你,不过略解心中愧疚而已。”

云鹤怔了一怔,随即冷笑道:“你不必愧疚。我虽不才,却也分得清是非好歹。芷儿自尽,并不是为你,再说若不是你施治,他原本也活命不得。”郦琛颇觉意外,心道:“云芷是自尽?不是他自己杀的?”

宁慕鹊沉默一刻,道:“我有一事请教,盼你告知。”

云鹤道:“你想问甚么?”一语出口,立时省悟过来,道:“你要知道十八年前宁篁之死的个中原委?”宁慕鹊点了点头,道:“云庄主,我家小女之死,当年令我痛断肝肠,虽然年深日久,终究难以释念,你既为人父,自然解得。”她语调沉静缓慢,然而愈是如此,字句间流露出的伤痛却愈见得分明。云鹤目光一黯,道:“是。”

宁慕鹊道:“我年纪已老,决无意再追究昔日恩怨,如今发问,不过想知道这一件事的真相。你若不放心,我便在此立誓,此生决不去寻仇,药师门下也决不得与云家庄的人为难。若违此言,天人共谴。”

云鹤冷笑道:“冤有头债有主,我为甚么要怕你去同云家庄的人为难?你家姑娘又不是我家害的。”想了一想,道:“你听了郑晔的话,知道他们当年有过一段私情,便猜想宁篁是芷儿害死的?芷儿却怎会干这等伤天害理之事?”

宁慕鹊平静地道:“篁儿死后,我曾细察尸首,见她耳孔中发黑肿胀,推想毒物便是由此而入。然而那时候遍查她衣物簪履,却寻不到那一副下过毒的耳环,线索由此断绝。今天听到郑晔一番话,才知她与令郎的这一段往事。这一副耳环,想来便是写信诀别之时,送还了令郎?”

云鹤脸色微变,道:“是……不是!” 顿了一顿,道:“那耳环是芷儿从前送她的不假,可那上面毒药,却不是芷儿下的。”

宁慕鹊低声道:“请庄主赐告其详。”

云鹤望着地下,怔怔出神良久,方道: “芷儿要维护的人如今已死,本来说与你听也不要紧。不过我既答允了芷儿决不向你说起此事,不便违誓。你去叫个别个人来,我说与他听便是。”宁慕鹊知会其意,向简淇一指,道:“那你说给我徒儿听罢。郦琛,你跟我出来。”郦琛摇头。他自见到简淇,实不舍得与他有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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