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年才考了武状元的柯怀远如今身量高大,容貌俊朗,一身红衣,说不出的潇洒。
“二哥!”,柯怀远由于常年都在武馆习武,极少归家,和柯熙媛的相处时间变得极少。几次见面,都是来去匆匆,没能说得上话。
柯怀远见当年那个瘦小的五妹妹如今亭亭玉立,心中感慨之余,摸了摸柯熙媛的头,“五妹妹,怎的不去陪陪你二嫂嫂?她素日里极记挂你!”
“姐姐,你看!这娶了媳妇就是不一样!”,柯怀敏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拍了拍柯怀志的肩膀,然后回到柯熙媛身旁,搂住柯熙媛的肩膀,“姐姐,咱们去说悄悄话!”
柯怀志哭笑不得,总觉得自己这个三弟这些年确实变了很多。那种变化是由内而外的。柯府三兄弟,大哥专心志文,自己专心志武,唯有这个三弟弟,竟然是文武双修的。那日比划了几下,才心里感慨,这三弟这些年只怕吃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苦,才能在短短几年,能有这样的身手。虽不至于打败他,但却可以在他手中过上十几招,已经是极难的了。假以时日,这个弟弟,绝非池中之物。
“敏儿!”,柯熙媛见柯怀敏出现,一颗心才安定了下来。她眼看着二哥二嫂拜完堂,也去了新房陪了下二嫂,就出来寻柯怀敏了。姐弟二人太久没见,她实在是想和弟弟说说话。
柯怀志也知道姐弟二人感情好,摆摆手,“去吧去吧!一会儿宴席就要开始了,老三你还得陪我去敬酒!知道了吗?让哥哥看看,这些年。你可有长进!”
“二哥!”,柯熙媛急急叫着,心里想的却是她的敏儿怎么能喝酒?
“是!二哥!弟弟一会便去!今夜就算是拼了这全身的力气,也要让你全身而退和嫂嫂洞房花烛!你尽管放心!”,柯怀敏倒是拱拱手,神色淡然,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柯怀远又拍拍柯熙媛的肩。“三弟长大了。不要再把他当孩子!”,说完又扫了眼柯怀敏,这才离开去前面招待客人。将地方留给姐弟两。
“你现在倒是胆子大了,还敢喝酒了?”,柯熙媛斜睨着柯怀敏,心中又好气又好笑。这哪里还是当初那个可爱的正太弟弟?
“姐。你可别小看我!如今我可是少逢敌手!今日是二哥的大日子,做弟弟的自然要帮他分担。不止是我。大哥还有几位姐夫,今晚都要帮忙的。我醉不去,况且,我还得帮你看着姐夫不是?姐。你别担心我了!倒是曜哥儿在哪?我这个做舅舅的可是准备好见面礼了!”,柯怀敏说起曜哥儿,有种迫切想要见到他的心。
瞪了柯怀敏一眼。终究时候叹了口气,“曜哥儿在祖母处。祖母宝贝得紧,要他在那休息。一会你再去祖母那看便是了!如今这个时辰,只怕在睡呢!”
“那敢情好!一会我便去寻他。我搜罗了许多小玩意,都是小孩儿玩的。我们曜哥儿肯定喜欢!”,柯怀敏脸上露出笑容,不同于方才表现出的成熟,反倒是有几分稚气。
“敏儿,你的婚事,是你自己愿意的吗?”,一直以来,柯怀敏的婚事也是柯熙媛心头的一件事。虽然见了对方,也觉得是个好姑娘,可毕竟要过一辈子,她又怎么愿意自己唯一的弟弟就这样糊涂地有了伴侣?
“你是说瑶儿?”,柯怀敏说起来,居然还有几分不好意思,“总归我觉得她是好的,再说我们也有共同语言!姐,你不知道,瑶儿挺好的!这门婚事,我是愿意的!”
看柯怀敏的样子,柯熙媛心稍安。但是又有些疑虑,难道说,这里面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
柯怀敏见柯熙媛的样子,便知道自己姐姐是看出什么,压低声音,“那小妮子曾经女扮男装去书院读书过。我……我与她平日里也要好,并不知她是女儿身。哪知有次她去后山沐浴,被我撞见……”,柯怀敏的脸更红了,“我从未想过和我海阔天空聊得上来的会是女子……所以娘说定了她的时候,我心中,是欢喜的!”
柯熙媛不知道,原来还有这么一段。看来,那个看起来柔弱的娇娇女,还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会心地一笑,只怕这事柯怀敏还未对人说过。
“好了,你也不必不好意思!既然你们是两厢情愿,我就放心了!你也知道,姐姐求的,不过是你万事顺意!”,总算是清楚了一样事情,心中对杨月瑶那孩子忍不住更喜欢了起来。敢以女儿身入书院学习,也算是这个年代大胆的女子了。
“姐,倒是你,在那到底怎么样?我虽然只去过一次,却也只你那婆母……”,还没说完,就被柯熙媛阻止了。
“无事,挺好!索性在那里,有青姐姐和大伯母宠着我,你姐姐我都是横着走,还有什么委屈不委屈的?她不过是一个可怜人,其实和我们院子里的太太,也没什么差别!”,萧氏和余氏其实没什么差别,差的不过是一个向善一个向恶。
“你别提那个女人!”,柯怀敏一提起余氏,满身煞气,见柯熙媛面露不解,叹了口气,“你怕是不知道吧?娘心善,没有再继续给她吃大伯母配制的那些药,说这几年,她身子也被掏空了,不宜再这样折磨。然后何妈妈母女也送了出去,叫了两个婆子悉心照看她。可她三天两头寻死,一不开心就要娘找四姐姐回来。你也知道,四姐姐是彻底和府里撕破脸了,哪里会回来。那个女人,就每天在院子里咒骂……娘充耳不闻,仍旧好好照看她。每日,娘都过去看看……凭什么?她当初那样害我们,娘为何还对她那样好?”
柯熙媛扶住柯怀敏的肩膀,“敏儿,娘是在帮我们积福,也是真的可怜太太。你想想,她现在活着,是不是比死了还难受?人不人鬼不鬼,唯一的女儿也……虽说她活该如此,可毕竟也是一条人命。”
柯熙媛眯着眼,想到夏夫人刚刚和她分开时说的那句话。
“媛媛,若能为你和敏儿积得一分福,要我日日如此都可以!虽说造成今日不怪我们,可没有我们,太太今日不会如此啊!媛媛,你也做了娘,该会明白我的苦心!”
柯熙媛岂能不明白?但她更明白的是,她的娘,心底是个纯善的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