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骆晋云说。
庞子峻一拍他肩头:“不错呀,不愧是我们几个里读书最多的,以前只知道你识字多,没想到还能念诗呢!
“就这么个话,你说这喜欢要能控制,它还会憔悴么,那就是不能控制啊!”
骆晋云无言。
庞子峻见他怅惘,也叹了一声:“十四娘后日就要走了,唉,我这心里难受……”
……
骆家福禄堂,老夫人睡前得知骆晋云还没回,将薛宜宁叫去问话。
“我怎么听说他又去那烟花之地喝酒了?”
老夫人情急道:“这喝酒得多伤身,他往日还好,现在怎么还越发过分了,都半夜了,还不回。你平时怎么就不劝劝,由得他胡来!”
薛宜宁温声道:“将军性子刚硬,我劝他自是不会听。”
“不会听也得劝,也得想办法,不听就不管不顾了
“你看看你弟媳,虽说平时脾气急躁了些,可至少没让晋风成天往外面去喝酒,一宿一宿的不回来!”老夫人面带愠色道。
薛宜宁半晌才回:“母亲说的是。”
老夫人重重吐了一口气,吩咐身旁妈妈:“你们叫个人,去喊他回来,要喝酒家里又不是没有,哪能大半宿的不回!”
妈妈应着出去,却没走出几步,外面就隐隐传来几声动静,没一会儿就有人传:“将军回来了。”
已是夏日,夜里并不冷,老人随意披了件衣服就让人扶自己出去,带着薛宜宁一道去院中迎。
骆晋云是被长生带回来的,走路已有些不稳,一言不发,满身醉态,明显喝得不少。
老夫人见状,不由唠叨几句,却见他不回话,也不知听清了没有,只好和薛宜宁道:“扶他回房去好好侍候着,给喂点醒酒汤,夜里也注意些,怕吐。”
薛宜宁只好回“是”,让人扶骆晋云回金福院去。
到了金福院,她让子清去熬醒酒汤,自己脱下他衣服替他擦洗,让他在床上躺好。
待子清端来醒酒汤,他倒能支撑着起来喝下,随后就沉沉睡去。
薛宜宁在旁边守了一会儿,见他没有要吐的迹象,便也上床睡下。
她睡觉轻,就算他有动静,也很快就能醒来。
骆晋云醒来时,正是半夜。
石榴色的床帐,绣花的锦被,以及微微跳动着的烛火。
显然这是金福院,薛宜宁的床。
他转过头,看向身侧。
薛宜
宁如之前一样,背朝他侧躺在床的里侧,纤细的身体在薄被中勾勒出柔软的弧线,一头黑发铺在绣枕上,与他隔着半张床的距离。
这半张床的距离,就是她心离他的千里之遥。
可他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来,轻轻抚上了她肩头。
她的肩温软,却又如此单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