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她才说道:“我明白了,我答应将军。”
其实从他对她说出真相那一刻起,她就无路可走,必须答应。
若不是留她留定了,他又怎会告诉她真相?
骆晋云暗暗松了口气。
心里却又不由有些气闷,然后说道:“带你去凉州之事,仍作数,是否去凉州,则由你自行定夺。”
薛宜宁想了想才说:“那我两日后给将军答复。”
今天的事,太突然了。
她原本是来和离的,心里只作好了和离的打算,却没想到最后竟是去凉州。
一切都措手不及,她得先缓一缓。
骆晋云同意了,最后说道:“今日之事,天知地知,不可对第二个人提起,无论是我母亲或是别人,特别是晋风。”
他提起骆晋风,薛宜宁再次惊愕,这事竟连他同在军中的亲弟弟都不知道?
也是,他身为大将军,定是无法接受这种隐疾被人知晓,虽是亲弟弟,可弟弟总会告诉弟妹,弟妹说不定告诉娘家人,甚至家中子侄,这让他威严何在?
所以如今她知道,就要守口如瓶,将这事带进棺材,要不然他只怕不会放过自己。
薛宜宁认真回道:“是。”
说完,朝他福身,准备离开。
骆晋云说道:“陈妈妈的事,是我之前对你有所误会,你将她另派去别处做事,院里再安排其他人就好。”
薛宜宁回道:“将军此举确实有必要,事实证明,陈妈妈也真的盯出了不少事。”
说到后面,她苦笑了一下:“我确实不算什么贤良淑德的好妻子。”
骆晋云欲言又止,最后只摩挲着茶盏,一言未发。
她转身离开。
骆晋云看着她远处的背影,脸上神情一会儿放松,一会儿又紧蹙,竟是一副难以言状,十分复杂的样子。
南越和谈使臣离京前夕,皇上在宫中举办宫宴。
骆晋云因为伤未痊愈,不能饮酒,裴隽自称不擅酒,只是浅酌几杯。
两人在宴会中正好对坐,时不时目光交会,却极少有言谈。
到夜半,宫宴才结束。
自宫中离开时,夜已深,明月高悬,四寂无人。
骆晋云骑马在前,没一会儿,只听后面传来车辙声,然后一人徐徐道:“骆大将军,请留步。”
骆晋云听了出来,这是裴隽的声音。
他说话和薛宜宁一样,总是带着一种世家大族的闲适与温润,似乎声音语调也是他们的身份一样,从不大声,也不急躁。
骆晋云回过头,便见裴隽自马车上下来。
他身旁下人给他披上了件披风。
骆晋云有些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