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墨深吸了口气,垂下手,睁开眼,“我没事,过几天,我让平儿过来看你。”
妇人点了点头,仍不放心的打量他苍白的脸色,“公子,真的没事吗?”
“当真没事。”宁墨取了胭脂小玉瓶,金线在手指上拉过,他挤出几滴血弃之不要,确认血液没有受污,才滴入玉瓶中,盛满小玉瓶,盖上木塞,放入怀中,才接过妇人递来的干净绵布,随意裹了手指。
扫了眼地上痴痴呆呆的女子,对妇人道:“婶子,这里就麻烦你了。”
“公子客气了。”
开心屈腿依在树杈上,看着不远处大树后鬼鬼祟祟的人影,正是白天和无忧一起,遇上的那二人中的一人,叫常福,是个花匠,平时管着后院的花草。
摸了摸鼻子,伸了个懒腰,丢掉嘴里叼着的草杆,抖开一方帕子,盖在脸上,在树枝上悠闲仰躺下去,天上飘下的雪落在他身上,半点不影响他的闲然之态。
树后的人影缩头缩脑,见左右无人,从树后转出,正要离去,突然有人在他肩膀上一拍,吓得魂飞魄散,呆滞的回过头,见开心不知何时如鬼魅一般出现在身后。
他平时也与开心赌过几把,算小有交情,大惊之下,忙强装笑脸,恭敬的唤了声,“白公子,这大冷天的,您怎么会在这儿?”
开心揉着鼻尖,“你在这儿做什么?”
常福暗想开心平时玩世不恭,并不爱管府里的事,旦凡有事,都是上头压了下来,才勉为其难的去办,但这鬼天气,他在这儿晃,怕是有事,转着眼珠子道:“最近府里刚种了些好树,今天风雪太大,我怕弄坏了这些树,出来看看。”
开心皱了皱眉,眼露疑色,“你不是管后院吗?这西院什么时候也归着你管了?”
常福的心猛的跳了一下,急中生智道:“管西院的张河今天不舒服,叫我帮他顶着。”
“怪不得今天张河脸色不对。”开心点了点头,“你可看见还有谁在这片出现过?”
常福听他这么问话,更肯定自己的想法,“没人啊。”
“真没人?”
“真没人。”
开心不耐烦的朝他扬扬手,“走吧。”
常福暗松了口气,“公子,您在这儿找人?”
开心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往旁边树杆上一靠,半阖着眼,打哈欠。
“这大半夜的,又冷,找啥人啊?看小的能不能帮您找找?”
“谁知道啥人呢?”开心懒懒洋洋,一脸的不快,“纥不凡叫我来守着,说今晚会有形迹可疑的人出现,我守了半天,鬼影没见一个,就看见你了。”
常福更是心惊,知道今晚要来盯梢的只有顺子,纥不凡如何会知道?想着白天时顺子说的那些话,远水救不了近火,凡事还得自保,难道那家伙为了保着小命,将他卖给了纥不凡?哪里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离开。
向开心小心问道:“要公子您亲自出马,是府里出了啥事吗?”
“这可不能跟你说。”开心说完,想了想,左右望了望,朝他招了招手,“不过跟你说也不妨,恰好你在这附近巡着,帮我盯着点。”
常福暗喜,忙凑了过去。
“府里出了内贼,与郡主的沙华之血有关。”
“啥内贼?”常福听他沙华之血,对开心的话相信了些,如果不是这样重要的事,哪能轮到他们这些公子,亲自出手。
“那人说只知道这些,报一半,不报一半。换成别的事也就罢了,偏和常乐有关,这大冷天的,纥不凡非逼着我出来盯着。”开心鼻子里哼了一声,不满的抱怨。
常福越听越惊,手心冷汗直流,暗骂了声臭狐狸,通风报信,把自己卖给纥不凡,又不报自己的名,让他们自己来守。
守到了,自是顺子的功劳。
没守到,这事绝不会外扬,自己也不会知道,更不会想到被顺子卖了一回。
跟顺子该怎么处,还是怎么处。
好在来的是开心,自己和开心有几分交情,才能糊弄过去,没令他怀疑到自己头上。
如果来的是别人,他不禁打了个寒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打着哈哈,讨好道:“我出来也有一阵了,鬼影也没见着一个。”
“可不是吗?”开心脸色越加的臭,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