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缄默了会儿,男人清暖好闻的味道,透过气息,浮泛在淡淡光影里。
他既不说话,也不松手,只将她禁锢着在自己腿上,隔着一寸的距离互相感知彼此的呼吸。
云姒悄声去探了他一眼,也知此事是他的不可为,但晓他心意便够了,她笑了笑,用脸颊去蹭了下他的脸,而后温软开口:“但是……”
倏地,齐璟抬了指腹抵住她的唇,将她想说的话压了回去。
他低下头,亲了亲她的脸,在她耳畔凝语:“给我一点时间,好不好?”
手指陷入她的发里,温抚着,摩挲着。
他说:“春迟之前,我一定娶你。”
玄衣墨袍上的龙纹,在迷暗光影中渐渐清晰,拢了轻薄紫裳入怀。
来自眉梢处的凝视,是两厢清醒的缠绵。
他的承诺,是真是假都不重要,从凛冬到暖春,她也像是从冰窖浸入了温池,他一直都恍若万丈红尘中破云的无尽天光,在祥云之端为她绘谱绝美的画卷。
他的好,她都知道。
……
那夜过后,仿佛所有畏惧的,担忧的,疑虑的,都如渺然云烟般,消散飘杳。
也许是那人在,一切都很是安心,无需她去多想,也没什么好想的,便是蝶心的事,她都没有过多去问。
承天节的喧闹过去,皇宫重归静肃。
各位使臣相继离开齐国,喻轻妩作为北凉皇女,和齐国尚还有战马交易商讨,想必还会再多留上几日。
齐瑞受了罚,择日便开始了在王府禁足的日子,他这般闲不住的人,可想而知该是何等难熬,据说是快将瑞王府给拆了。
而明华隔三差五就来御乾宫寻云姒,缠着她把玩琴棋书画,闲散消遣。
这日。
有早朝,齐璟一如往常,天未亮便起身去了金銮殿,他总是很轻缓,从来不会吵醒她,还回回替她掖好被衾,拢上宫帐,让她睡得安稳些。
巳时,云姒才从柔暖的被窝里探出了头。
她舒了舒懒腰,大抵是某人容她调养了好些日,终于昨夜忍不住折腾她到半宿,即便他动作很轻缓很温柔,但还是累的,所以这会儿她提前饿了。
挣扎一番后,云姒还是下了床,让阿七取了早膳来,用完膳后,她正想躺回去补眠,明华就来了。
明华拉她到偏殿,也不知从哪儿听闻了什么,突然起了兴致,摆了棋谱要和她下棋。
云姒一讷,甚感为难,她的棋艺,从小就被哥哥诟病的,“郡主,咱们玩儿别的?这个……我不会呀……”
明华不依,抱着她的胳膊不放:“我昨日回去,刚学的,姒姒,姒姒最好了,陪我玩儿嘛!”
她刚学会,自己这方面又是个二愣子不着调的,她们俩在一处下棋,这不是闹笑话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