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要看清楚,实验已经开始,这就是著名的巴甫洛夫之狗。
沈若鱼说,想不到,那个已经死了半个多世纪的俄罗斯生理学家,还在你们这里豢养了一条大狗。
是嫡传吗?我记得他的标准实验狗,是在狗的腮帮子或是肚子上造一个向外敞开的瘘,然后把进食和音响灯光结合起来,再撤除食物,只给音响或是灯光,看从那瘘管里流出的口水或是胃液,同以前有什么变化。。。。。。简方宁说,基本正确。
加十分。
看来你上学时成绩不错。。。沈若鱼说,我是为这个实验的残忍,才记住了它。
狗到了巴甫洛夫手里真够倒霉的,在肚子上作手术,己属无奈。
吃饭的时候被灯光噪声骚扰,更是不胜其烦。
谁承想最后还骗人,对,正确地说是骗狗,虚晃一枪,并不兑现食物,这不是让狗对人,彻底地失望吗!你们实验室这只狗,浑身并无伤,怎也姓了巴甫洛夫?简方宁说,若鱼,想不到你对这位1904年诺贝尔医学和生理学奖金的获得者,如此耿耿于怀。
若是在外国,一定是保护动物绿色组织的成员,没准还得到我们实验大楼门前静坐呢。
沈若鱼说,反正我对巴甫洛夫心怀敌意。
简方宁说,不管怎么说,他是一位伟大的科学家,他创立的动物高级神经活动学说,对生理学、心理学和哲学的发展,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
所以人们把凡是应用这一学说进行研究的狗,都称为巴甫洛夫的狗。
沈若鱼说,可怜的狗!简方宁说,你看清这只狗了吗?沈若鱼说,第一眼就看清了。
简方宁说,好,那么随我来。
她们轻轻掩上门,到了旁边的一间屋子,一个年轻的戴眼镜的男子,看到简方宁,热情地同她打招呼。
李实验员,麻烦你,还要看一看你的狗。
简方宁道出来意。
3号吗?是的。
简方宁答道。
你们已经看过3号了吗?李实验员面向她们两人问道。
看过了。
两人一齐回答。
那么,现在就不是看狗,而是看我和狗在一起时的情形了。
李实验员说道。
这话听起来很可笑,有一种灰色幽默的味道。
但沈若鱼没敢笑,因为简方宁和实验员都一脸严肃,好像这句话充满哲理,没有丝毫可笑。
他们一同走出来。
到了那间实验室门前,简方宁问,小车,你和3号隔离多长时间了?李实验员说,有4个月了。
简方宁对沈若鱼说,从我们一进门开始,你就观察3号狗见到小李的反应。
可要瞪大眼睛啊,实验的全部价值,就在这里。
沈若鱼有些紧张,好像古典魔术中的黑斗篷,就要打开。
虽然知道没什么危险,心中还是很紧张。
推门,进得屋来。
3号狗电光石火地扫射了他们一眼,认出两个是刚才来的陌生女人,马上把眼光掠过。
待看到李实验员,它的两耳尖锐地竖起,全身痉挛,好像被一根凌空的电棍击中,大滴清澈的涎水,绵延不断流下,很快就在实验室的地板上,积起一汪粘液。
既而开始反射性的呕吐,一股食浆喷涌而出,刺鼻的酸腐之气,弥漫了整个实验室。
实验员问沈若鱼,您看清楚了吗?沈若鱼竭力抑制着自己的恶心,头拼命歪向一边,只把嘴咧开一个小缝,含混地说,清楚了。
为了能赶快离开这间气味不良的房屋,她一个劲地点头。
表示自己什么都看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