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像一艘小舟,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没有远航神秘国度带来的金银珠宝,却永远都有为她打开的停留港湾。而自己则是既无归途也无目的地的帆船,被海风带到未知的某处,直到沉入海底,才是最后的归宿。
“抢新娘啦!”
门口女方家人的眼线提前预警起来,接着一群男方的朋友伴郎就跟着挤进了岳母家,陆宇宁赶忙关上了卧室的门。
按照习俗,新郎是要好好“表现”一番才能被允许把新娘带走的。
守在门口的伴娘和温妈妈不断地隔着门给钟南出难题,山城女孩伶俐的口齿简直让北方来的拙笨汉子钟南招架不住,一个劲地讨饶,不断地把红包塞进门缝里搞“贿赂”。
温煦等了半天,起初还笑嘻嘻地和妈妈嘲笑钟南太笨,可没等五分钟看他被堵得哑口无言,又替他焦心起来,掀起遮面的金色头饰劝说道:
“七七,别为难他了,什么怪问题都问,他那么笨怎么能答出来。”
七七是温煦母亲的侄女,算是她的妹妹,小姑娘年方二十,争强好胜地性子没消磨,和未来姐夫几个交锋占尽了便宜,得意洋洋地收起一堆红包,终于放了新郎进来。
后面就是什么“找婚鞋”,“抱媳妇”的环节,有陆宇宁这个内应使眼色,也算是有惊无险。
一行人吹唢呐敲大鼓,欢欢乐乐地把新郎新娘送上了婚车。
陆宇宁站在温家小区的门口,看着远去的花车,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只盼着温煦福缘深厚,一生都能这样幸福顺遂。
后来的酒宴婚礼都是老套的流程,唯独钟南半路换了身定制的成人款格兰芬多魔法袍,带着尖帽子,手拿魔法棒从后台走出来迎接温煦的时候,算是给了大家不小的惊喜。
陆宇宁看着两个人泪眼婆娑地抱在一起,交换婚戒,给父母奉茶,也跟着湿了眼眶。
坐在旁边的顾向年悄悄勾住他的小指头,趁着音乐声轰隆,在耳边说:
“以后我们也这样办婚礼好不好?”
可还给他的只有陆宇宁低垂双眼的摇头,
“向年,你其实并不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
有娘家人撑场子,陆宇宁便放心地打车回了家。跟着他的顾向年一路都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他的那个回答。
陆宇宁也不多说,他还没有和顾向年和好如初的想法,就像他说的那样,他们之间的缝隙从来不是谁辜负了谁,而是镜子本身的裂痕就没有吻合到一起过。
可不等顾向年想出症结所在,一个不速之客已经在桃李园八栋五楼的门口等着他们了。
“你死哪里去了,一大早就来敲门,也没人应,电话也不接,你大伯不是说你昨天就回来了吗?”
瘦得像个骷髅一样的陆尔然没有了年轻时候的风流倜傥,或许是这两年的落魄生活,把他原本还算俊俏的皮相都侵蚀成了骇人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