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时火冒三丈,抓着他后颈,把他摁在刚刚被他吐过的地方:“你踏马也知道臭。”
“呜呜,臭死了。”
像被扼住命脉的猫,张牙舞爪,口腔里灼热的呼吸扑在陈江行的腰肢,烫得他浑身僵硬,那坨更是憋闷难受,他一把黎简拽开。
今晚右手得遭罪,罪魁祸首还在那神志不清的傻笑。
就该让他被别人捡尸,反正是他咎由自取。
陈江行从衣柜随便拿了件干净的短袖去卫生间冲澡。
这会黎简正杵在卫生间门口看他,淋浴头下,古铜色的胸肌泛着晶光,侧边小窗是涛涛江水,月光在江面投射成一条条横线。
窗边墨绿色的旧帘子被风吹起一抹弧度。
块块分明的肌肉,浅棕,低饱和度的棕,比燕麦色饱和度高,比恺木棕饱和度低,是雷尼笔下的圣塞巴斯蒂安。
黎简歪着头肆无忌惮看着这具大自然鬼斧神工的艺术品,醉意和对美的天生敏感度,让他起了好奇心。
灼热的眼神令陈江行很不自在,平日里男人们一起光膀子干活,澡堂里冲凉,甚至比大小,司空见惯,此刻黎简直白的不加掩饰的眼神令他无法忽视,血液往下,令他发疼。
“出去。”
陈江行压着声,喉咙像是江边的沙滩,堆积着细细密密的沙。
哗啦啦的水漫过低饱和度的胸肌,几条细长如小龙般的筋络清晰地盘旋在柱子上,恺木棕的柱子,饱和度可能再高一些,粗壮瘆人的恺木棕。
黎简想,这种颜色,是需要深棕的颜料混合白色,白色不能太多,太多体现不出他的深邃,太少,会看起来骇人。
他往前一步,雷尼画出圣塞巴斯蒂安,他也想画出他的圣塞巴斯蒂安,用他的手,用他的心,用他澎湃如潮水的喜欢。
月光泛着隐隐光泽,淡白色的光,江面的涟漪颤抖着泛开。
黎简脑子恢复一丝理智,他知道面前的不是圣塞巴斯蒂安,也知道自己不是雷尼。
墨守成规很多年,守着一方爱情很多年,到头来换来他在别人床上,他想起那个被领带捆住双手的第三者,想起江承皓和他那些年。
其实他们在一起氛围很和谐,除了性,他们之间都很合拍。
关于性,只能说彼此都不热衷于□□那些事,但一个月也会发生一次,就像两人之间的形成的默契,结果却跟别人上了床,还被冠以“无趣”和“没劲”。
无趣,没劲,对于他来说,就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很久。
-简,你的技巧是我见过的画师里相对成熟的,但少了一点东西
-海不是海,山不是山,简,你的心太空,因为空所以显得平淡
黎简也挺想疯一下,好证明自己不是无趣,证明自己不是没劲,证明他江承皓说的不是事实,证明他并非那样空洞。
他往前走去,直到走到陈江行的面前。
淋浴的水花溅湿白色的衬衫,湿透的衬衫变得透明,贴合着瘦削的身体,连那粉色的颗粒都变得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