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了解也就局限于名字和称呼,兰姨想要开启新话题不是难事,看似随意地问道:“初棠读中几?看起来应该是阿然比你大。”
“我读中四,陈……陈祁然呢?”
她好想和兰姨那样叫他,现实却是连叫他的全名都没法太自然。
兰姨捕捉到话里的波澜,但是没有点明,而是继续说道:“阿然现在读中五,虽然看起来没个正形的,其实啊,他成绩很好的。”
她们的话题突然围绕着陈祁然开始,叶初棠的问题脱口而出:“兰姨,他不在这个区念书,怎么会在孖记打工?”
前几次的见面都不由得她多想,如今平静下来后才后知后觉陈祁然上的同样是名校。
“这个就说来话长了……”兰姨瞥了眼站在收银台招呼客人的陈祁然,犹豫片刻后将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哎呀,还是以后让阿然自己告诉你。”
平时再八卦,一旦有些涉及到隐私的事情,兰姨不会像长舌妇那样四处宣扬。
话是这么说,兰姨又忍不住继续道:“还好阿然争气,上的是资助中学,这样才能趁课余时间赚大学的学费。”
口直心快惯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怕叶初棠误会,赶紧解释:“很多人看阿然成绩好,想承担他的生活,也被他拒绝了,说要靠自己。”
“还好他成绩好,才允许他这样打工。”
每回提到这些事,兰姨都像如数家珍,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但是不妨碍她把陈祁然当作亲生儿子。
叶初棠很难想象陈祁然一天下来到底有多忙碌,更别说还要保持住成绩,她咬着唇感叹道:“他这样会很辛苦吧?”
兰姨无奈叹气,没再说话。
陈祁然就站在不远处,这段对话他听了个大概。
他知道自己身上的这套校服无疑是佼佼者的象征,只不过各方面比他优秀的大有人在,拿奖学金帮补的可能性为零,只能给自己开辟一条新路。
当他那天回到孖记,知道她在复活节假期去了欧洲旅行,第一反应是那是他目前为止从未想过可以踏足的地方。
孖记不忙的时候,兰姨像是故意那样打发陈祁然坐下跟她聊天。
从春到夏,他们似乎愈加熟络,可是当叶初棠看向陈祁然,始终感觉隔了一层朦胧的薄纱。
她知道陈祁然的家就位于附近的公屋,知道他是这个原因选在了孖记打工,知道他在孖记收档后还要去其他地方打工,可是再深入的话题,他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掠过。
叶初棠目前不想妄图更多,可以和陈祁然当普普通通的朋友,就已经是一件值得她开心的事。
正式放暑假前,通识科老师布置了一份作业:“这个暑假需要各位同学写一份有关本地文化的报告,主题要反映出风土人情或者岁月变迁。”
认真记录要求的叶初棠一顿,孖记不就正好符合这个要求?在孖记待的时间久了,他相信自己写起与茶餐厅文化有关的内容肯定信手拈来。
更重要的是,也许她可以用这个作为藉口,作为进一步接近陈祁然的理由。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