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不出情绪的两个字,尾调带着一些颤抖,应该是这天气给他冻的。
江淮从有些尴尬跳转为十分尴尬。
他十六岁后保持着一种风轻云淡的状态,面前这种情况比较少遇到。
所幸,不远处炸开的呵斥将他解救。
“间隔一米!间隔一米!”
“说你们俩呢,没听见?穿黑衣服的高个子,站回队伍里去!”
穿白色防护服的志愿者拿着喇叭喊。
段知友赶紧站好,等再次转过头,隔壁队伍已经朝前赶了十几米,哪里还看得见那个死男同的身影呢?
等江淮做完核酸,已经半夜一点多。
他从各路消息里约莫明白了今夜的不同寻常,原来是学校里查出一例阳性,中午查出来的,晚上立即组织全员核酸,也算应对得很快。
江淮心情很平静,也不如说是麻木。
他站在窗户边,点了一支烟,楼下有个小超市,此时吵吵闹闹,人进人出,许多人采买了一大包东西。
江淮说:“不至于吧。”
没有人回答他。
他一个人住挺久了,除段知友外的两个舍友要准备考试,这个学期没来学校。
段知友,江淮想到这个人,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下。
浅灰的烟雾冉冉升起,缭绕在他冷清的面容附近,手机亮了一下,是群里的消息,江淮没有在意。
刚睡下,半梦半醒之间,宿舍门被敲响。
江淮冷着脸从床上下来,用力地拉开门,来人高大地堵在门口,一身寒气逼人。
正是段知友。
“封校了,门卫不让出去。”段知友硬邦邦地说,“我在宿舍住一晚上。”
江淮站着没动,也没说话。
这实属是刚起床,脑子还没彻底清醒。
段知友皱了皱眉,说:“一千二的住宿费我一直照交不误,让我进去。”
第2章他果然我
“不是,我怎么不要脸了?”江淮忍不住干笑一声,他放下筷子,反问:“你把照片发微博上,难道不是给人看的吗?”
这两人隔着两米距离一坐一立,坐着的好整以暇,立着的局促不安。
其实在段知友进门时,江淮多少是有些尴尬的,不过他从小在严厉双亲的手下练就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无论内心活动有多么丰富,面上仍宛若一潭静水。
反观段知友,虽生得高大结实,但与“死男同”狭路相逢,他扭捏得像是封建社会里被登徒子调戏的妇女。
江淮见他这样,不免心中好笑,也就忘了被当面撞破看人裸照的那份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