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栎上来就问如此劲爆的问题,现场所顿时一静。
李正真也愣住,怔怔看着他,久久不语。
卢栎紧紧盯着李正真,目光冷肃压迫十足,“你没有强|暴过死者商巧巧!”
李正真眼神空茫,眼珠子似乎轻轻滑了一下,半晌才抖着唇,反问:“你怎么知道?”
这就是承认了……
房间里所有人表情都很惊讶。官府差吏与伯府下人眼睛瞪大,不敢明着兴奋,眸底暗有光芒闪烁;郭威神色一如既往镇定,交握置于小腹前的双手却紧了一下;他身边随侍吴勇冷哼一声似有鄙夷,幕僚文长宇细长眼梢抬起,第一次正眼看李正真;沈万沙下巴差点惊下来,眼睛睁的溜圆,一脸‘小伙伴怎么会知道这个’的不解……
赵杼双手抱臂,目光迅速在房间里掠了一遍,唇角微微扬起,不知是看透了什么,还是单纯的嘲讽。
“那死者秋儿呢?”卢栎目光片刻不离,声音紧逼,“你有没有强|暴过她!”
“有——”李正真回完这个字,看到卢栎唇角似乎轻扬了一下……他瞳孔骤然一缩,马上吐出舌尖话头一转,“有想过,但没有成功。”
卢栎看着李正真变化,心说不愧为一府总管,脑子到底好使。大约是猜到,或者担心自己能看出秋儿尸身到底有没有与人发生过关系,嘴里话头立刻转变方向……
“是么?”
李正真舔舔嘴唇,笑了,“确是如此。”
卢栎知道此人现在很得意,但他遇到过不少聪明嫌疑人,倒也不会着急……因为谎言总是经不起事实推敲。
他装做诱供被看穿失望苦笑了下,瞬间又端正表情,继续问,“你说你用烧红铁钉杀死秋儿,事前还欲施暴……秋儿肯定不会乖乖任你施为。”
果然李正真状态更加放松,“是,她反抗的很激烈。”他手抵着下巴,音调缓慢上扬,“不过可惜,那厢房地处偏僻,我又发了话不准任何人靠近,所以她再怎么叫,都不会有人知道。”
“哦,她反抗了。”
“是。”
“那为什么她脸上没有烧灼痕迹呢?”卢栎笑眯眯看着李正真,“你要往一个活人鼻子里插东西,人就乖乖任你插,坦然赴死?”
尤其之前还发生过冲突。
李正真脸上的笑瞬间收起,“因为我给她——”
“李管家说话要小心哦,”卢栎好心提醒他,“秋儿尸身,我可是验过的。”他笑容特别真诚,建议好似发自内心。
李正真神情一僵。
对面这个仵作可不是省油的灯,一手鬼神之技几乎传遍了整人上京城,死人肚子他能剖,脑子他能开,什么难题都难不倒他,好像死者会直接与他说话,告诉他死亡过程一般……
在这样的人面前撒谎就是找死。
李正真不敢说喂了□□迷药这样的话,谨慎开口,“我打晕了她。”
“哦?”卢栎继续笑眯眯,“李管家打了秋儿哪里?”
“后颈。”
“不对吧,”卢栎做回忆状,“死者后颈并没有青淤痕迹,李管家是不是记错了?”
李正真目光不善的瞪着卢栎,牙齿咬的咯咯响,“我虽杀了人,却也非常年手染鲜血,当时心中紧张,手忙脚乱,难免忘记点什么……我不记得打到秋儿哪里,反应是把人打晕了!”
李正真腰背挺直,胸中似乎鼓着气,准备与卢栎周旋到底,岂知卢栎竟然不问了!
卢栎直接站起来走向平王,低声说了两句话,转身欲走!
“商巧巧是我杀的,秋儿也是我杀的!”李正真心下有些急,竟喊出了声,“你若不信,只管看以后还会不会出现相同死者!”
卢栎回头冲他微微一笑,并没说话,拉着沈万沙与赵杼一同往外走。
见留不住,李正真眼珠子一转,狂笑出声,“你们不信正好,速速把我放了!当谁愿意做牢砍头,我还没活够呢!”
……
沈万沙心里跟猫爪子挠似的,很多问题想问,也有很多担心,但察觉小伙伴神情很好,自信又悠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中……便按捺下好奇,看着卢栎与官府差吏交待事情,赵杼与寿安伯郭威寒喧告辞。
直到上了赵杼准备的马车,周围还有平王暗卫随行时,沈万沙才问出口,“刚刚是怎么回事,李正真真不是凶手?万一他是,这么放掉岂不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