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自然要有样学样。
陪着两宫,在后苑内,游玩了一个多时辰,将那园林四周都看了一遍,又传了几个主管园林工程的内臣问了话,同时赏赐了今日在工作的工匠后。
赵煦就在两宫以及诸位太妃簇拥下,回到了庆寿宫。
并在庆寿宫中,陪着两宫吃了晚膳,他才与向太后一起,拜辞了太皇太后。
出了庆寿宫,赵煦陪着向太后,走在回保慈宫的宫阙路上。
一路上,向太后几次三番,欲言又止。
赵煦见着,心有所悟,便在到了保慈宫,服侍着向太后进内寝的时候,问道:“母后方才在路上,可是有话要嘱咐儿臣?”
向太后叹了口气,道:“也没什么……”
“只是,总有些心慌……”
赵煦看向向太后,道:“母后缘何心慌?”
向太后摇摇头:“可能是吾想差了吧……”
她看着赵煦的小脸,心中叹息一声。
知子莫如母!
尽管,她和这个孩子,至今也只做了两年的母子。
可这母子连心呐!
这两年来,向太后是日日都关心这个孩子。
夏天怕热着了,冬天怕冷着了。
特别是去年冬天,赵煦住在保慈宫的时候,她有些时候一夜要起来三五次,差人去看看这孩子有没有睡好?有没有盖好被子?
所以,她对赵煦的行为,也是最敏感的。
就像今天,平素都不怎么去后苑的赵煦,今天忽然就去了。
而且,是挑着她和太皇太后以及诸位太妃们都在的时候。
而且,一直陪着她们说话,还别出心裁的哄着她们开心。
这孩子,本就心思深,想法也多。
如今忽然来这么一个反常的举动,由不得向太后内心不慌。
赵煦听着,却是服侍着向太后坐到了内寝的床榻上,道:“儿虽非是母后所生,但儿却是母后所养,更是母后所亲保的……”
“母后与儿,虽非亲生母子,但胜却亲生母子!”
“吾知道!”向太后悠悠叹息着:“故此,吾才日日牵挂着六哥……就怕六哥没吃好、睡好,伤了龙体……以后无颜去永裕陵与先帝相见!”
赵煦听到这里,低下头去:“母后放心,儿定会谨记母后教诲,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早些长大,也早些给母后生几个大胖孙子……”
向太后听到这里,终于笑了,她伸手了摸了摸赵煦的头,道:“母后如今,就等着六哥给母后多生些皇孙……在这宫中,看着皇孙们健健康康的长大成人……这样将来,到了永裕陵,见了先帝,也能无愧了!”
……
出了保慈宫,赵煦叹息两声。
向太后没有说出口的那些话,他能猜到一些。
若是寻常人家,看在向太后的面子上,也看在亲戚情面上。
赵煦兴许也就饶过张敦礼这一遭了。
奈何,他是皇帝,是天子!
对皇帝来说,有些事情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事情,却必须上纲上线,发现苗头就将之掐灭、打死!
很不幸,张敦礼的事情,就属于后者。
倒不是因为他在向太后面前胡说八道。
这样的话,他最多是大嘴巴。
赵煦顶天了,也就惩戒一番,了不起和郭献卿一般,叫他去太学里走了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