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生的机灵,他当然看重你。”程羽彤也不再继续这个“想家”的话题,别把人家小孩儿给惹哭了。
“不过今天早上李总管被梁大总管骂了一顿。”小路子说着说着胆子也大了起来。
“梁福全干嘛骂他?”
“听说,听说今儿早朝上有人上折子说二殿下跟淑妃娘娘的事儿有干系。”
“什么?”程羽彤一下放下了筷子,“这怎么可能?”
小路子一吓,忙又跪了下来,“奴才多嘴,奴才该死。”
“快站起来回话,”程羽彤急不可耐的问道,“皇上不是宣布了淑妃娘娘是暴病而死么?怎么还会有人上这个折子?”
“是啊,听说皇上发脾气了!”小路子怯怯的道,“李总管好像在和人议论这事儿,被梁大总管看见了,就大骂了他一顿还罚了他三个月的俸银。”
这事儿蹊跷啊!程羽彤怎么也想不通,难道有人走漏了风声?就算纸里包不住火,谁又那么大胆子赶公然上书直指韩雷?不想活了么!
“小路子,你知道是谁上的书么?”
“奴才不知道,”小路子摇摇头。
程羽彤吁了口气,“小路子,今儿咱们说的这些话,你可再不能跟别人提了,明白么?”
小路子又“扑通”一声跪下来,“奴才明白了,多谢娘娘!”
“嗯,你先退下吧。”程羽彤突然间觉得食欲全无。
这横生枝节,究竟是福是祸?
解密(四)
有胆子公开上奏指责韩雷与淑妃之死有关的人,不用讲,一定是庄皇后家的人!虽说程羽彤也觉得这事儿韩雷脱不了干系,可怎么就越想越不对劲儿,淑妃的母亲是韩雷王妃的姨母,那就是说淑妃和韩雷也算是亲戚,那他为什么要害淑妃?韩雷可不是那么容易被扳倒的,难道庄皇后打算就此撕破脸皮跟韩雷那边火拼了么?
程羽彤实在是坐不住,干脆带上小路子直奔“洗心阁”。她现在不适合直接冲到皇后的正宁宫,那只有装模作样的去祭奠淑妃,或许能够找到机会跟皇后说上几句话。
离洗心阁老远就听到里面传来哀哀的哭声——淑妃的寝宫因为要查案已被全部封闭起来,灵堂只好设在洗心阁里,可怜淑妃贵为四妃之列,去世了灵前竟然没有一个服侍过她的下人守灵——她宫里的下人嫌疑未脱,根本就出不来。
刚到洗心阁门口,冰雁就已经迎了出来,“娘娘,您来了;前面瞧您睡的香,就没叫您……”
“淑妃娘娘家的人都来了?”程羽彤轻声问道。
“嗯,”冰雁也是眼圈红红的,朝厅里看了一眼,“淑妃娘娘的父亲,还有她兄弟和妹子都来了。听说她母亲接到报丧的信儿当时就病倒了,来不了……”冰雁抹了一下眼角,“您进去看看吧,惨的很……”
程羽彤收敛心神,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显得庄重一些,这才跨进洗心阁的正厅。一眼就瞧见棺木旁跪着一个年轻男子,想必是淑妃的兄弟了,又有一名年轻女子站在门后,见有人来就猛的跪下磕头,只见她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好像随时都会倒下去。庄皇后和一青衣老者正站在灵前说话,听到人报:“容妃娘娘到……”那老者连忙跪下行大礼,程羽彤心知这一定是淑妃的父亲、汴州府尹严大人,连忙一把将他拉住,不让他把头磕下去,“严大人,节哀顺变!”
严大人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刚张了张嘴就禁不住老泪纵横,看的程羽彤好生心酸。
庄皇后也走过来握住程羽彤的手,道:“也就是妹妹你心地好,是个善良人,那其余几个,本宫是连面也没见着!”
程羽彤脸上一红——她本来也不想来的。就见庄皇后虽然眼角带泪,却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绝无丝毫悲戚之相,顿时心中雪亮,也顺势点头叹道:“我虽然年轻不懂事,但淑妃姐姐一向待我甚好,我说什么也是要来送送她的,可怜她去的早……”忙掏出手绢儿拭泪,倒也不是假装,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任谁看了心里也难受。
这时那一直在哭泣的年青女子递给程羽彤三支藏香,程羽彤接过了,持香走到灵前,端端正正的鞠了三躬。
不过程羽彤跑到洗心阁实在不是为了吊唁!见哭也哭过了,礼也行过了,她找了个空儿就给庄皇后递了个眼色。
庄皇后心领神会,说道:“哭了这会子,头也疼了起来,终究是上了年纪,”她叫跟她来的宫女,“彩云,你回去把那清心丸给本宫拿一粒来。”
严大人忙道:“这几日都亏了娘娘操持,娘娘千金贵体,可别哭坏了,您要不先回宫休息吧?”
庄皇后示意那彩云去拿药丸,一边道:“皇上既命本宫主持,本宫自然是不能躲懒儿的,也不是什么大病,只要静静地坐一会儿就好,”她走到旁边的厢房,在一张躺椅上躺下,“你们只管去忙,本宫有事儿会叫你们。”
程羽彤忙接口道:“皇后姐姐若不嫌弃,妹妹给您揉揉太阳可好?”
严大人见状,立刻识趣的将房门带上,只留了庄皇后和程羽彤两人在房中。
程羽彤搬了把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