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为了堵皇后娘娘?”程羽彤恶作剧般的挑高了眉毛,一定是这样,庄皇后要是发起威来,等闲的太监宫女可拦不住她。
梁福全也不言语,干笑道:“皇上在等您呢,您快进去吧。”
程羽彤笑着往里走了两步,又倐的转回头来说道:“梁公公,您站在这宫门口,不是等于告诉人家皇上在景仁宫吗?”
就见梁福全脸上顿时一白,人也跟着往院墙后面闪去。程羽彤心下觉得好笑,还是不紧不慢的往正厅走。
原以为韩君澈是有事要跟她说的,没想到到了正厅给他见了礼,他竟也不说话,只顾着翻看一本挺厚的书,程羽彤瞥了一眼书名,居然是《颜氏家教训》:想必韩君澈也在为皇肆的事情大伤脑筋吧。冰雁这丫头不知什么时候从洗心阁回来了,见到程羽彤回来,知道她一贯是嫌那长榻硬邦邦,立刻给她又加了个坐垫,跟着再端来一碗杏仁茶。程羽彤笑眯眯的看了她一眼——这个冰雁虽然不爱说话,却是体贴细心。她见韩君澈在那儿装模作样,干脆自己也寻了本《南朝诗词总纲》,一边看书,一边好整以暇的喝起杏仁茶来。屋子里一时间静谧的有些怪异。
韩君澈终究心中有事,忍了一会儿便朝程羽彤瞧去,程羽彤其实一直在留心他的举动,心里虽说觉得滑稽,但人家到底是帝王,还是由自己先打破这沉默的好。
“皇上,樱儿有件事想问问您。”她打算就挑明了问,在韩君澈这样的老狐狸面前装傻充愣根本毫无意义。
“可是想问关于皇后的事?”韩君澈倒也是爽快。
程羽彤重重的点了点头,“先前听说跟二殿下有关系,怎么又抓了皇后娘娘宫里的人?”
“你想知道?”韩君澈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来人,去把那宫女带过来。”
“带到这儿来?”程羽彤一下子蒙了,眼巴巴的瞧着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御前侍卫说了声“遵旨”便匆匆领命而去,不到半炷香的功夫那个正宁宫的宫女已经跪在了程羽彤和韩君澈的面前。
只见这宫女虽说也是长得干干净净的,然而她眉骨生的极为突出,颧骨也高,一看就是很难缠的那种人。程羽彤顺着她的脸往下看,却见她两只手都是鲜血淋漓,看来这才没多久,就已经动了大刑。然而她脸色虽苍白虚弱,眼神却是带着一股子凶狠劲儿,倒像是视死如归的模样儿。
“你为何要害淑妃娘娘?”韩君澈这突然一问,倒把程羽彤吓了一跳。
这宫女果然硬气,不顾手上全是血,还是撑着地端端正正的磕了个头,“奴婢是被冤枉的,皇上明鉴!”
韩君澈从鼻子里往外冷哼了一声,“到现在还嘴硬!有人证明是你在淑妃的薰香里掺了毒药,导致淑妃突然毒发身亡。而且在你的衣物上也残留了和淑妃房里相同的气味,这你又作何解释?”
这宫女脸色突变,却又立刻恢复了正常,虽然速度很快,但程羽彤已然发现了这小小的变化。只见她仍旧是紧咬牙关,“奴婢身为皇后娘娘身边的侍女,怎么可能会做这样的事情,定是有人诬陷奴婢,还请皇上做主。”
程羽彤心里隐隐的感觉不对,这宫女哪怕级别再高,也不可能当着皇帝的面还能如此镇定的应对自如。何况庄皇后贴身的几个宫女她都认识,眼前这个却从未见过,而以她现在表现出来的冷静,怎么也应该是正宁宫的一等宫女了!
这时有一名侍卫将一叠衣物塞到那宫女的鼻子下面。韩君澈冷笑道,“这上面的味道你闻闻,你一个小小宫女的衣服上的香味怎么会与淑妃衣物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那宫女深深的一吸,却抬头不屑的道:“这怎么可能,这根本不是淑妃娘娘衣服……”话说了一半,忽的面如土色,竟一下萎顿了下去。
“朕根本没告诉你淑妃用的薰香是什么,你怎么就知道它不是淑妃衣服上的气味?”韩君澈两眼射出凌厉的光芒,“你还敢兀自强撑!你不怕大刑伺候,难道也不怕连累家人么?”
那宫女一阵慌乱,“奴婢……奴婢不是想说这……这不是淑妃娘娘的味道,是……是……皇后娘娘告诉奴婢……”
“原来皇后也有份!”韩君澈猛的截住了那宫女的话,眼里掠过一丝残酷,“来人,皇后因与淑妃之案有嫌,暂时圈禁,正宁宫一应上下概不得出宫半步,违者斩!”
程羽彤瞪大了眼睛盯着韩君澈,怎么绕来绕去把庄皇后也给搭进去了?她还记得与庄皇后在洗心阁的对话,完全不觉得是她下的手。再说了,若是庄皇后害了淑妃,说明她早在两年前就已经给淑妃下了那雌花的毒了,两年前太子还活着,庄皇后地位牢固,何必去害那无足轻重的淑妃?完全没有作案动机啊!
正想着,就听韩君澈又下了搜查正宁宫的命令,他下旨的时候斩钉截铁,没有半分犹豫,竟像是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做似的!
程羽彤再看那已经瘫软在地的宫女,只觉得这变化来的突然之极。眼睁睁的看着几个如狼似虎的大内侍卫将那宫女拖了下去,程羽彤心里泛起一阵刺骨的冰寒——她开始觉得庄皇后这次是凶多吉少了!
“樱儿,你怎么不说话?”韩君澈早已恢复了原先尊贵安祥的模样,和蔼的向程羽彤问道:“你可是吓到了?”
程羽彤不知如何回答,只得胡乱的“嗯”了一声。
“雷儿这次回来,带来了皇后谋害淑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