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同时一怔。
就在这时,凤鸣声响起,却是蓝凤凰及时赶到,安伯尘纵身跃上,驾凤飞遁。
“你不是。你究竟是谁?”
耳边传来少年的惊呼,安伯尘回首看去,就见那少年张大嘴巴,眼里满是诧异。
“王司徒。这么说,他是从王司徒的梦里来到此处,正好遇上了我?”
安伯尘喃喃自语着,心中的惊讶丝毫不弱于那少年。
他本以为这神游入梦之术只有自己才会,没想竟遇上了一个同道中人,不过,他的入梦之法似乎和自己有所不同,穿着一身夜行衣,应当是担心被人认出,而他在梦境中还能施展秘术。我怎么也能在梦里放出紫雷。起初他以为我是王司徒的梦境佑神,莫非这蓝凤凰就是璃珠的梦境佑神?若真是如此,它为何会帮自己?
疑惑接踵而来,挠了挠头,安伯尘许久未想出个所以然来,骑着凤凰,越过一片一片宫殿,安伯尘时不时回头望去,那个少年并没追来。
“糟糕,璃珠后来怎样了。”
被少年一搅和,安伯尘错过了璃珠公主上京最后几天的故事,心中不觉生出几丝担忧。
看到那两只锦囊,安伯尘隐约能猜到其后所发生的事,可打心底里,他不愿璃珠遵行锦囊中的“计策”左相的锦囊中写了两个字——“女色”而离公子的锦囊中也只写了两个字——“如左”这两人,一个是六年后权倾琉国的丞相,另一个是和左相分庭抗礼的墨云楼之主,都可谓是天纵英才,权谋超群之辈,却给了璃珠公主这样一个“锦囊妙计”以女色笼络王司徒,用她堂堂琉国公主的肉体换取琉国的国泰民安。
今日之前安伯尘对璃珠全无好感,可画舫入梦,见到十六岁时候为国为民奔走于达官贵人间的璃珠,安伯尘不由心生敬佩,可却不曾料到上京之行竟以如此结局收场。
心怀忐忑,安伯尘从天头降下,放眼看去,业已回到琉国。
一月过后,璃珠公主带着匡帝的赦令凯旋而归。
君臣百姓出城三里,夹道相迎,璃珠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也有一丝疲惫,直到看见琉君身旁的左相,她的笑容渐渐变得僵硬,最后凝滞。
左相一脸淡然,和所有臣子一起,拜倒在銮驾下,起身时,嘴角含笑,眸里的淡漠显露无遗。离公子也来了,布衣翩翩,温文尔雅,满脸温醇,和左相一般,仿佛什么都不知道。
“璃珠既喜欢左相,又喜欢离公子,一心想着从二人中选一个当作自己的如意郎君。却不料两人故作不知情,反而将她推入火坑。无论她有没按照锦囊行事,此时她心里定是很难过。”
站在人群中,看向发着呆的璃珠公主,安伯尘轻叹口气,不知为何,脑中闪过司马槿的身影。
晃了晃脑袋,甩去那些胡思乱想,安伯尘紧随銮驾,跟着璃珠走向京城,心底却在琢磨,究竟从何时起,璃珠走入离公子的阵营,她待左相和离公子几乎一样,为何不选左相而选离公子?还有,左相和离公子究竟为了什么而布局争斗?
心意方动,蓝凤凰从天而降,安伯尘莞尔一笑,骑坐而上。
飞过一片片宫殿,安伯尘来到开平三年的望君湖。
璃珠公主立下大功,望君湖东南皆成了她的封地,楼阁高处,素衣轻颜,璃珠出神的望向浩渺烟波。
“殿下还是不愿相信?”
翩翩布衣公子缓步走来,站在璃珠身边,叹声道。
没有回头,璃珠淡淡地说道:“不知公子为何突然讨厌起左卿来,竟还说他是蛇妖,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蛇妖?
安伯尘陡然一怔,心头疾跳。
厉霖梦中那条双头蛇。他就是左相?
安伯尘愣在当场,方一进入开平三年的梦境,居然知道了这样一个惊天秘密,如何不让他惊骇。
“公主殿下见多识广,莫非还不信世上有妖物?实不相瞒,在下来到琉国正为了此事。蛇妖化作人形,隐于琉国朝堂,想要窃夺国之宝器,公主若是坐视不管,在下也无话可说。”
闻言,璃珠冷笑了一声,回过头,直直盯着离公子:“即便他真是蛇妖,你又能好到哪去,别说你是长门。”
还未说完,璃珠陡然一愣,喃喃自语;“霍国公和长门中人有来往,你又和他交好。可琉京若真有妖怪,也需有证据。”
嘴角浮起一丝笑靥,离公子指向湖面,柔声道:“证据,那不就是。”
。
雄鸡报晓,叫破白昼。
望君湖的画舫中,少年和女子缓缓醒来,四目相对,同时变色。
秋夜凉彻,璃珠虽已修炼到地品,可毕竟是女子,难免怯寒。
这一觉睡到天亮,不知何时,璃珠已将安伯尘揽入怀中,下意识的借着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