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意扫来的一眼也是冷冰冰的。
就在迟溪不确定他是不是又生气了时,蒋聿成说:“我帮你掌控迟家,你做我的女人怎么样?”
迟溪愣住,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但很快,她又皱起眉:“搞不懂你。”
之前他给她看的那些东西她都看过了,如果他想要威胁她,那些都绰绰有余了。
她不可能放弃她弟弟。
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呢?
蒋聿成像是能猜到她在想什么,道:“我不喜欢用强的,强迫没什么意思,一点乐趣都没有。”
这话侮辱性极强,像是把她跟闻雪那一类以色侍人的女人相提并论似的。
迟溪的脸色也冷下来,好像有人在她脸上直截了当地打了一巴掌,还笑眯眯地将手掌展示给她看,说“看吧,我打的其实不算重”。
可惜他这次没有心软,还笑了笑,用指腹微微摩挲着杯口:“以前都是我在讨好你,现在咱们也换一换吧。礼尚往来,这是咱们祖国的传统美德,对不对?”
迟溪没控制住自己胸腔起伏的频率,冷眼瞪着他。
谁都能看出她的怒气。
蒋聿成却好像看不到似的,伸手就勾住了她的下巴,好整以暇地说:“当然,这是往好听了说,叫‘合作’。你要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准备每年给你弟弟送牢饭吃吧。”
望着这张英俊斯文的面孔,有那么一刻,迟溪真想给他一拳头。
可是她不能,形势比人强。
她终究,终究还是低下她高傲的头颅。
她那时候并不知道,其实她只要说一句“不是,其实我也很喜欢你”或者“对不起,我是不得已”,他就什么都不计较了。
但人有时候就是这样,不到黄河心不死,不见棺材不掉泪。
像她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轻易相信别人?
他们之间的信任,早在漫长的六年中逐渐消磨殆尽了。
……
一份协议,一式两份。
迟溪在他的办公室里将这份不平等条约仔细看完,哪怕在看到后面的“乙方需要无条件满足甲方任何要求,哪怕是……”巴拉巴拉时,她也只是稍微皱了一下眉头。
她这人就是这样,不会做无谓的事情。
咒骂、怨愤,这都是对目前的处境毫无作用的事情。
除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加可笑,取悦别人外,不会有任何的作用。
她拿起他搁在桌上那支18k金头钢笔,一笔一划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这种契约其实没什么法律效力,不过她多少也明白,他就是想在精神上折磨她。
让她感到羞耻,感到难受。
把她曾经施加在他身上的那些东西,一五一十地还回来。
是不是每个成功人士都会有这种怪癖?
毕竟,再强大的人都有脆弱的一面不是?只是,他的脆弱面,她从外表上实在看不出来。
“好了。”她签完以后,把协议郑重地放到他面前。
蒋聿成伸手接过,一页一页翻过去认真地看,神色专注,像是在看什么千亿合同的条款似的,看得迟溪嘴角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