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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部分(第2页)

看着温良敦厚实则道貌岸然的牛大人他又不屑一顾的说:我想这官府你不请自来,自然有你来的道理,本官也无心过问,不过既来之则安之,本官公务缠身,那鸡零狗碎的,一时真是难以应付。看你一副读过书的样子,那应该是会写字的,让你担当一个刀笔吏,让你知道什么才是提笔捉刀,什么才是力透纸背,能否胜任这就要看你自己的才能了。

我装出心中一喜,快刀斩乱麻的说:随便大人定夺,小的按吩咐去做。

这时只见牛大人一旁的无名小卒跟牛大人使了一个眼色,然后悄悄耳语嘀咕了一通,显得鬼鬼祟祟的,我不禁警觉起来。用鬼鬼祟祟的来形容,实际上是高估他了,我姑且抬举他这绝无仅有的一回。

牛大人把头一扭,眄视我一番,然后说到:那好吧——

我霎时感觉大事不妙,果不其然这是一个事情有变的征兆,先前的胸有成竹,待听完牛大人的话之后一脸惊愕,心里七上八下的。

牛大人的下文是盛城之北现有一马号,正缺马倌饲养马匹打扫马厩,那暂且派你前往,即刻动身,速速前去。

我无言以对,想这繁华世界怎能如此腐化?

刻不容缓又是怎样一种心态和感觉?

自身难保的我此时感觉我的成长经历都是虚度,我的思想都是空谈。我只有枕着两个老夫子的格言才能安然入睡,一个是我的家严孟梓,一个是我的师父苏天逸。他们都一把年纪了,本不想倚老卖老,又怕夫子自道,可见二老生性也是多么地不够淡薄。我连一个平民百姓都不如,既不想吃苦,而又想要过得舒服,这是可遇不可求的,还是求之不得的?

旁人插话:你还不谢过大人!你快动身吧,马夫已经在外候着呢,就不要磨蹭了。

我又好奇的问:那一个月的俸禄是多少?

旁人再一次以一种蔑视的口气回复:我说你怎么那么多废话呢,去了那里就知道了。

说实在的,我已经饥肠辘辘了,从来没有遭遇过今天这种尴尬,我硬着头皮对牛大人说:大人,能不能先赏点吃的,我能不能吃了饭再走啊,这样也好赶路不是?

牛大人不耐烦的说:你怎么那么多事,啊?去,到后边厨房去问问有没有吃的,给这小子弄点,这半晌不热的,吃的是哪门子饭呀,真是的。

他指手画脚的吩咐一个手下去了后边,自认为不一般的我此时逼近一贫如洗,都快一鸣惊人,是哀鸣,然后一命呜呼,是突然的。

我身未动心已远,到底我没有心动不如行动的感觉。人生能有几回搏,为了自我满足还是为了自我解脱,一味心地善良中了奸计便会活受罪,无巧不成书,某些人会用血的代价杀出一条血路。

我在去往马号的路上胡思乱想,想我现实不容乐观,想我怎么就屈服了呢,以前的那股不服输的叛逆劲都丢弃在哪里了?

我想官府就是这样,群魔乱舞,乌合之众,小事都是小的去办,大事又多半不会特事特办,大的官就是气派,一副盛气凌人高高在上的样子,派头十足。

一日三秋,度日如年。

纵然我浑身是胆,我也做不成孤胆英雄。我瞻前顾后,好似走穴,繁华真的是与我渐行渐远,荒凉真的是离我越来越近,此事没有正中下怀,倒像是走投无路。我以前曾经幻想的边关大漠和塞外草原之类的应该不是太遥远了吧或者说已经近在眼前了吧?

车辚辚,马萧萧,我坐在马车上,看到马鬃随风摆动,眼下没了往日倚马可待的冲动,到多了长途跋涉的疲倦,一路走来,沉默寡言,很少和我身旁的这个马夫交谈。想必这人期待未来,皆是臣服之心,缅怀过去,尽是忠顺之意。

我的这次转折,让我好似不许暂时,必须永远的呆在那个我内心里其实抗拒着并不想去的地方,脑海里自然会有其它的没有遂愿的想法。一路上我一个人漫无边际的静静地想着一些什么,想明白以后觉得都很离谱。

山高路远固然不怕,只要不是迷失方向。以不变应万变的前提是自己能够随机应变。

现实若让自己进退维谷,自己就要对自己宽宏大量;别人若对自己冷嘲热讽,俨然要笑掉大牙,自己就要让自己深思熟虑,好似被醍醐灌顶。

一个人可以把一件事情想的过于简单,现实也可以把理想变得极为深刻。

等真的来到马号,举目四望,环顾四周,还是沉默寡言,似乎比在路上行进时更加深沉。我心中一时奇怪的是这里偌大的地方居然没有看到一匹马的影子,空留马场和弥散开来的马粪的气息,一时难以忍受,真是令人窒息。

马夫忙着从马车上卸下一些东西,估计是补给,我一时无所事事,搭把手也帮着他往下拿东西。马号广阔是特点,人烟稀少是缺点,我想人和马倘若终日为伴,总会生出异样的感觉。

我奇怪这里住的是毡房,而不是木屋或着茅屋之类的,但见远处似有木屋形态,只因天色渐晚,不甚明了。

我们进入毡房,燃着昏黄的油灯,里面只有一花白胡子的老爷爷和几样简单的家什,还有几只木箱并排摆在一起。我们呈上公文,说明来意,老者一时与我们形同陌路。

我想老年人上了年纪,反应势必会迟钝,我可怜眼前的老头一副老态龙钟,桑榆暮景的神态,气色看上去也不是很好,想必在这个地方一定吃了不少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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