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掌握在陪审团手中,就是这么一回事。
就这样把正义交在十二位陌生人的手里,真是一件诡异的事。判决过程的大部分时间里,我都在观察他们的脸孔。席间有几位母亲,有机会时,我会试着去捕捉她们的眼神,并投以微笑;几个男人看起来像在军队里待过;至于那个男孩,看起来似乎还不到刮胡子的年纪,恐怕难以做出正确的决定。
我想和他们每一位坐下来好好谈谈,把寇克在我们第一次正式约会后写给我的纸条拿给他们看。我想让他们摸摸伊丽莎白出生后出院回家时,头上戴的那顶软棉帽。我想播放存有两人声音,还舍不得删除的电话录音,尽管每次听它,我都会痛苦得仿佛全身都被撕成了碎片。我想带他们参观伊丽莎白的房间,里面有彼得·潘小精灵夜灯和她的盛装。我希望他们能埋首于寇克的枕头间,呼吸他的气息。但愿他们能体验一下我的生活,那是让他们知道我失去了什么的唯一途径。
结辩那天晚上夜半时分,我为克莱尔哺乳,然后就这样抱着她睡着了。我梦见她在楼上哭泣,离我好远。我上楼来到育婴室,房内依旧充斥着新柴和干掉的油漆的味道。我打开门。“我来了。”我边说边跨越门槛,这才意识到,这间房从未完工,没有孩子的我正从空中往下坠落,坠下无尽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