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了,被老板一夸,我的脸顿时
红了。
欢喜过后,我才想起看肖北燕一眼。
此时的她盯着外面,一脸平静不知道想些什么,但她一点都不在乎自己身份尴尬,好似我才是那个多出来的第三者一样。
庄修尘从老板那里要了三瓶啤酒,给我跟肖北燕一人倒了一杯,抬酒杯的时候缓声说道:“我曾经以为这里是最奢华的地段,以为他家的包子是天底下最美味的食物。
为了吃他家一笼包子,肖北燕要给我排很久的队,冻得面红耳赤手都僵了。”
肖北燕的表情虽然淡淡的,但她的眼神却很复杂,她是当时的女主角,感悟比谁都深刻。
她仰头喝下口杯里的啤酒,不咸不淡的说了句,“都过去了,说这个做什么。”
庄修尘一口气灌下一次性口杯里的啤酒,五块钱一瓶的酒肯定没他几万块一瓶的味道好。
可他似乎很怀念这个滋味,连续喝了五杯,直到眼圈发红他才停了下来。
一抹疲倦袭了上来,他眼底多了几分真情少了一些强悍。
这一刻他似乎卸下成为老总后才练就出来的盔甲,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跟多年前一样享受路边美味的小少年。
“北燕你看,十二年前这块是江城的商业中心,这家的包子是当地最出名的小吃。
但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一切都发生了变化。这里被别的东西取代了,包子不再出名了。
这块地没做错,包子也没错,但它注定被遗忘,大家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
可日子还得过下去,不是吗?”
我已经猜出庄修尘带我们来这的目的,他要给肖北燕讲道理了。
其实他对肖北燕算有耐心了,为了解开她心头的疙瘩,亲自带她到现场来,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跟我闹矛盾时不是强我就是冷战。
他对肖北燕的感情比我深。
但现在不是我吃醋的时候,我收起那些埋怨的小心思,乖巧的看着他。
肖北燕沉默了会儿,继而冷笑一声,“那是人没良心,他忘了包子当初救命的恩情。若没包子的存在,他早饿死了!”
原来她真正的嗓音是这样,干练稳重,又不失女人韵味。
突然想起秦照婚礼那天,我跟张紫怡在厕所听到一个女人打电话的声音,跟她的很像。
上完厕所出去后,我恰好看到庄修尘跟大堂经理打听些什么。
难不成那个慌忙躲避的女人就是肖北燕?
可惜,那会儿的她只是我生命中的一个过客。
时机成熟了,她自然而然的出现在我面前。
一个人出现在另一个人的生命中,肯定又他的原因,并且相互影响。
庄修尘的眼睛更红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觉察的无奈,“人的口味都会变的,若包子只能救命,不能维系生命,自然没哪个人敢一直吃下去。”
他这话一语双关,虽然纠结,还是婉转的告诉肖北燕,他跟她不可能了。
我心底产生一丝愧疚,为自己之前冤枉他感到自责。
“庄修尘!”肖北燕霍的一下站了起来,猛地干完杯里的酒,眼角滑下一行泪,“叫你跟我在一起就那么难吗?你说你口味会变,我不介意,只要你把我留在身边,那些花花草草我就当没看见,可你现在却要逼我走,你这样做,对得起我们死去的女儿吗?她连这个世界是什么样都没看清,就被虎哥摔死了,那些软的脑袋,像一滩烂柿子似的粘在地上,你就不心疼吗?”
当着大家的面,她都敢拿这种话诛庄修尘的心,不晓得没人的时候,她是如何一遍又一遍拿这些悲惨的过去凌虐庄修尘折磨自己的。
我立即握住庄修尘的手,却发现他手心早已冰冷。
隔壁还有两桌人吃饭,他们听到肖北燕的话后,齐齐朝我们看来,有人惊愕有人好奇有人鄙夷,看得人极不自在。
“肖北燕你坐下说。”我压低声音命令她。
她轻蔑的白了我一眼,再次灌下一杯啤酒,又给庄修尘跟自己满上。
“凭这段时间的相处,我算是看明白了,你对我这种年老色衰的残花败柳不感兴趣,可你敢保证你这辈子就爱童歌一个?不是我小瞧她,她除了年轻还有什么?她敢为你背叛天下,为你去死吗?”
这个问题把我问住了,我从没想过我到底有什么特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