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冬仿佛被烫了一下,隐约他眼中流星一般划过的温柔,她以为自己看错。
“哭从来不能解决问题。这么多……”秦渊只说了一半就诡异地停了下来,与一脸莫名的丁冬对视了几秒,突然走向丁冬的房间,“走吧,他需要去医院。”
丁冬还是站在原地望着他的背影,也许深夜时分自己的神经分外敏感,她甚至能捕捉到秦渊的情绪变化,他没有生气,他的语气里,似乎更多的是……无奈。
她皱着眉,他到底要说什么呢?
秦渊转身见她还愣着,英俊的脸终于隐隐流露出不耐烦,“还磨蹭什么?凌晨三点被吵醒,你以为我没有起床气的吗?”
丁冬擦了擦眼泪,赶紧制止自己的胡思乱想,快步走进房间。
在深夜送医院的路上,麦麦躺在丁冬的怀里,因为不舒服,哭闹地厉害,到了后来,开始胡言乱语,一直在不停地叫“妈妈”。
丁冬的衬衫已被麦麦的眼泪浸湿,她语气轻柔地哄着半昏睡的小孩子,但其实她对这一切无能为力,焦灼中她下意识抬头看向驾驶室,沉默的男人第一时间接收到她无助的目光,开口道,“马上到了。”
这四个字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令丁冬平静下来。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手忙脚乱,麦麦发高烧到四十度,医生护士用了物理降温,一遍遍地用酒精擦拭全身,到了晨光熹微时,麦麦总算烧退了些,丁冬一夜没睡,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同样折腾一夜的秦渊,也在为麦麦安排好单人病房后,悄然离开了。
丁冬猜他上班去了,他的庞大商业帝国离了他就像一艘巨舰失去船长,而他,对一个陌生的小孩如此施以援手,已经够仁至义尽。
托腮望着窗外的晨光,丁冬想,秦渊对她,已经算是仁慈。
或许她应该推翻掉过去对这个男人的武断定义,比如,也许他没有外人所传言的那么冷血无情。
虚脱的麦麦终于睡着了,丁冬守在他床边,过了一会,彻夜的疲惫席卷而来,她的眼前昏昏沉沉,耷拉着脑袋点了又点,与瞌睡做最后的脆弱抵抗,终于败下阵来,趴着昏睡过去。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耳边一大一小的男声将她从黑色的深渊里拉了回来,她还是一动不动地趴在床边,只是神智渐渐清明。
麦麦带着哭腔低声喊,“爸爸……”
丁冬心一颤,匡哥?匡哥回来了?
“看清楚了小鬼,我不是你爸爸。”回应麦麦的,是秦渊冷淡的声音。
烧糊涂的麦麦似乎把每一个雄性动物都当成了爸爸,依旧不依不饶地喊,“爸爸,我好难受,我不要打针……”
“乖一点,快睡觉!”低声呵斥他的男人生硬的口气里分明带着无可奈何,听起来,也是个不会和小孩打交道的男人。
“不要,不要,呜呜呜,我要爸爸抱,麦麦要抱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