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好,那您再坐会儿,用完晚膳再去休息吧。”丽娘笑着说道,随后从厨房里拿出一个小小的食盒,挎着便出了门。
明砚舟缓步上前,站在台阶之下,与容昭之间仅隔着两臂的距离。
容昭笑起来:“今日多谢你。”
“你曾对我说过,不必说那些感激之言。”明砚舟看着她,勾起笑意:“你也是。”
容昭点头,轻声应:“好。”
想起什么,明砚舟道:“我方才随着尹之正去了后院,他们并不打算放过你。”
“意料之中。”
“不过,我们倒是不用再费心制造信息给凶手了。”明砚舟微微侧身看着院中那株桂花树:“尹之正大约会请丁川的母亲出庭作证。”
容昭一瞬间便想透了其中的关节:“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嗯,只要她在公堂之上说出丁川早已失踪,那你受阿川所托,前往丁家村的理由便站不住脚了。”
“但那却正中我下怀!”容昭眼眸亮了亮:“他们认为我说的那些是开脱之言,或是无意间在这院中找到了什么被凶手遗忘的罪证,却没想过我真的见过阿川。”
只要对丁川的样貌与穿着稍加形容,那么多丁家村的村民,定能认出她口中的丁川便是他们记忆中的小郎君。
只有凶手知道,阿川已是死人,不会出现在这人世间!
那么容昭口中的丁川究竟是谁?
到时候该慌张的,便是对方了!
明砚舟笑起来:“是这个理。”
“我是不是很聪敏?”容昭笑道。
“嗯,很聪敏。”
两人相视而笑。
“那之后呢,你拆穿了阿川母亲的谎言之后,又打算如何?”
“接下来,便是等了。”
“等什么?”
“等他们,对我动手。”容昭缓缓道,她似乎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什么不对。
“不可!”明砚舟皱紧了眉,拒绝之言几乎是一瞬间便脱口而出:“你不能以身涉险!”
“这个世道,不是我说不能,便不能的。”容昭笑起来,眼里却有些悲凉:“等他们走投无路,定会起杀我灭口之心。”
明砚舟半晌没言语,他拧着眉思索良久,最终叹了口气道:“或许有其他方法,我们再想一想。”
“我明白。”容昭望向他的眼睛:“放心吧,我的命也十分珍贵,轻易不会让自己落入如此被动的境地。”
夜风吹起容昭单薄的衣袍,她顿时感觉到有些凉意,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进去吧。”明砚舟察觉她的小动作,轻声道:“伤未痊愈,若是着凉便不好了。”
容昭叹了口气,脸隐隐有些垮:“不是我不想进去,实是我坐了这许久,腿麻了……”
她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明砚舟忍俊不禁,眼里顿时染上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