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砚舟垂下眼,端起茶盏,看似抿了口茶,实际却丝毫未动。
荣成帝看着他,身形消瘦不似作假,面色也稍有苍白,眸色渐深。
片刻之后,便有御医跟着内侍而来。
明砚舟本就不欲躲,他身体至今仍未完全恢复此乃实情。
御医仔细替他把了脉之后,才起身道:“殿下目前气血仍亏,还需静养。”
荣成帝一脸关怀之色:“有何良药可医?”
“微臣知晓一方子,可供殿下调养之用。”
“那还等什么,快快开来交给不逾,病症在身,只会越拖越重,莫要再耽搁了!”
“是。”那御医领命而去。
荣成帝这才放下心,他神情殷切:“不逾啊,以后凡事多顾虑些自己的身体,此次比试未曾受伤还好,若受了伤,朕如何向你父亲交代!以后莫要让朕担心,明白吗?”
明砚舟忙起身应“是”。
二人又恭敬地听着荣成帝嘱咐了几句,这才起身,告辞离去。
“明日朕在宫中设宴招待突厥使臣,替你二人留了位置,可莫要忘了。”荣成帝温声道,见二人颔首,才笑着让他们退下。
见二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荣成帝收回目光。
古齐月端着茶盏上前来,置于桌案一角。
茶香扑鼻。
荣成帝执起笔,笑道:“你如今这茶倒是沏得越来越好。”
“陛下谬赞。”古齐月微微俯身,面上全然是恭敬之意。
“朕夸你,你便受着,何以如此谦虚?”
古齐月见他面色愉悦,笑道:“陛下金口玉言,想来奴婢这茶,定然是合您口味的。”
荣成帝抬起手,朝他点了点:“你啊,同谁学的如此油嘴滑舌?”
说完也不等他回答,便笑起来:“你瞧不逾,如今可还信得过?”
古齐月沉默半晌,才开口道:“陛下,奴婢觉得殿下既能在城门处为维护大胤的颜面,而与突厥使臣比试,瞧着似乎并不像坊间传言一般。”
“你也作如此想?”
“当年之事,奴婢知之甚少。是以这话仅是奴婢的愚蠢之言,当不得真的。”
荣成帝见他如此,不由嗤笑:“你如今在朕面前倒是圆滑起来了?”
古齐月忙拜倒:“陛下恕罪。”
“起来,朕又未曾怪罪于你。”荣成帝笑道:“只是你方才所言,甚是有理。”
古齐月站在一旁替他研墨。
荣成帝执起笔,蘸了蘸墨,却久久不落,古齐月也不说话。
耳边只有墨锭研磨的沙沙之声。
荣成帝叹了口气:“这天降大雪,金矿已在路上耽搁了许久,可知何时会到?”
“想来也快了,这几日冰雪消融,奴婢再派人去送个信儿,让那些士兵抓紧些。”
“如此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