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的,玉棠姐姐这几日因担心于我,是以夜间都未曾回医馆,我这便将她请来替行直兄长瞧瞧。”
“劳烦你了。”
容昭一笑:“谈不上劳烦。”
说完,她转身便朝后院走去。
明砚舟面上笑意缱绻,他方转过身便瞧见虞兰川正好整以暇地盯着自己。
他挑了挑眉:“怎么了?可是伤口疼?”
虞兰川佯作叹气:“看着好友成双成对,而我依旧孤家寡人,这心里啊……”
明砚舟勾着笑:“看来伤口不疼,还有力气耍嘴皮子。”
黄柏低下头,面上神情早已忍俊不禁。
而张覃方才看清了容昭的脸,现下坐在圈椅中,眼里落满了震惊。但他动了动唇,到底未敢开口询问。
李玉棠来之时,张覃已被黄柏及秦景云带了下去,堂上仅坐了明砚舟与虞兰川二人。
她平和的眉眼在看清坐着的那人后,顷刻间便有了一丝龟裂。
眉心紧紧拧起,她抬脚跨入门槛,行至虞兰川身侧:“虞大人。”
本想道一句别来无恙,可视线触及他衣衫上的血迹,那句问候被她尽数咽了下去。
她紧抿着唇。
容昭跟在她身后,闻言倒是有些诧异:“二位认识?”
虞兰川也未曾想到会在此见到李玉棠,但不过片刻他便笑起来:“是,我此前也请李大夫看过诊。”
他又看向李玉棠,眼中笑意清浅:“每次受伤都能得你救治,在下感激不尽。”
李玉棠垂眼瞧见缚在伤口上的那块巾帕被血浸湿,已瞧不清原本的颜色,她沉声道:“我是大夫,是以我盼着你还是少见我一些。”
虞兰川闻言有片刻怔愣,再抬眼瞧过去时,李玉棠已在他身旁微微俯下身,拆起他手臂上的巾帕来。
瞧不清她的神情,只有温热的呼吸喷薄在他脖颈之间,虞兰川不动声色地握紧了袖中的手。
李玉棠解开那块满是血的巾帕,将它置于漆盘之上,衣衫下的那道伤口完全裸露在她眼中。
皮肉外翻,几可见骨,她深吸了口气,手中握着瓶金创药,却迟迟不敢撒下去。
虞兰川见状,轻声道:“看着或是深了些,其实并不疼的。”
李玉棠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反驳。
金疮药撒下的瞬间,李玉棠看着他倏然绷紧的脊背,脖颈之上青筋都暴起。
她沉沉出了口气,怎会不疼?手下动作放得更轻。
待裹好了伤,虞兰川撤回手,朝着李玉棠温声道:“多谢。”
李玉棠手指上染着他的血,此刻宛如火油一般灼烧着她的皮肤,她闻言摇了摇头:“不必客气,伤口需日日换药,近日不可碰水。”
虞兰川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李玉棠听清这句话,心中突然涌上来一口气,不理智的言辞几乎脱口而出:“你上次也说知道了。”
虞兰川神情有瞬间的僵硬,他顿时想起那句对答,但此刻并不知该如何开口。
李玉棠说完便有些后悔,只加快了手中的动作飞快整理好医箱,她转过身:“我这便告辞了,虞大人若有事可遣人来唤我。”
虞兰川点了点头:“好。”
容昭闻言便站起身,朝明砚舟道:“我去送送玉棠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