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瞪大眼:“有人在我走后,进入了丁向家!”
“对,可能还发生过争执。”明砚舟将自己看到的细节都说与容昭,而后者眉心越皱越紧。
“与你离开之时,有哪些不一样?”
容昭闭上眼,眼前闪过那一天,自己坐在那间小院,视线触及到的一切。
她喃喃道:“砸碎的碗…”
时光仿佛回溯,女子的声音很轻:“掉落在地的木马……”
她明明记得走之前,随手将木马放在了凳子上。
容昭一一叙述着两个场景的差别。
但那些,似乎都只能证明院子里起过争执,仅此而已。
“还有吗?”明砚舟循循善诱。
女子皱着眉,眼前不断闪过许多片段,苍老的脸庞,沾血的后跟,陈旧的碗……
还有吗?
还有什么呢?
她不自觉握紧身下的软枕。
明砚舟并不催她,屋内烛火跳了下,烛芯发出“吧嗒”的细声。
烛火下的女子猛然睁开眼,她望向窗外那道玄青色的身影:“还少了两件东西!”
明砚舟瞬间侧过身,他狭长的眼望过来:“什么?”
“这两件东西,本不在那个院子里,而是我带过去的!”她声音放轻,但仍然能听出语气中的郑重。
“阿川让我带去的玉佩,那是他唯一的遗物。”容昭有些渴,她拿起床边小几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轻抿了一口:“还有一件,是我实在不忍心看他如此穷困潦倒,临走之前塞给他的一包碎银子。”
明砚舟望着屏风后那道身影,半晌摇了摇头:“没有。”
现场没有这两件东西!
“现在说对方是求财杀人还为时过早。”容昭缓缓道:“若是衙役赶到之时,这两件东西仍在现场,被他们当作证物存放起来的话……”
明砚舟淡淡接了后半句:“那你的嫌疑,依然最大。”
容昭点头:“那可真是,人证物证俱在了。”
“不,缺一样。”明砚舟摇头,烛火下,他宛若神只。
“凶器。”两人同时出声。
明明已是夏日,容昭却仿佛被冻住了一般,她拧眉想着。
不知不觉,已将近子时,容昭到底伤重未愈。
“先休息吧。”明砚舟望着桌上已经快燃尽的烛火:“明日我再去趟府衙,翻看丁家村案的案卷,上头应有证人的证词。”
“劳烦你了。”容昭笑起来:“以往都是我帮助亡魂了却心愿,没想到也有亡魂为我的这一天。”
明砚舟也弯了眼睛。
“你怕黑吗?”容昭望着那片玄青色的衣袍。
明砚舟顿时一愣。
孤身一魂在人间游离许久,他似乎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