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李元明复习着一套修行功法,内容正是老师刚才讲的内力修炼。它的目标是为了驾驭飞剑,所以得名为剑气术。虽然他在睡觉,但是其实老师讲的,都被他的脑子吸收了,储存在记忆的深处。而课本内容,他早就预习过了。
第一步与他的金丹功法差不多,都是用集中精神的方式将外界能量转化为内力。区别在于心境,金丹功法以清静为本,而剑气术则是注重掌控。
因为心境的差别,第二步开始,两者就分道扬镳了。金丹功法修炼出的内力,先要锻炼全身,炼得身体健康,不生疾病,改变了自己,再去改变外界。而剑气术的内力全部用来控制外物,最合适的就是飞剑了。
至于修炼剑气术之后,身体是否健康,那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如同非攻国的价值观一样,必须全心全意为墨家巨人的意志服务,奋不顾身,在朝廷的安排下,做一个懂得服从最高思想的人。
李元明总觉得剑气术是魔道,金丹功法才是正道,但是金丹功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整个非攻国都在修炼剑气术。出于保护自己的目的,他没有把这个想法告诉任何人,只是在选择的时候,犹豫着。
梦境中,仿佛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用浑厚而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教导他:“为了达到兼爱的最高境界,杂乱无章的思想,产生的作用力会相互抵消,无法达到最大效率。所以,我们要尚同,抛弃不必要的阻力,向一个方向全力前进,才是整个世界最优的选择。”
另一个不知从何而来的,虚无缥缈的声音也提示他:“随波逐流吧,融入非攻国,否则以非攻国的德性,会把你弄得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无比的痛苦。金丹功法,讲究清静自然,融入非攻国,避免争斗,正是金丹功法的道路啊。”
李元明感觉自己正在一个岔路口上,眼前有两条道路,一条宽阔,一条狭窄。他盯着大路的远处,却并没有动。两种声音一起问道:“你还在等什么?”
“你们让我走这条路,我总得知道这条路会通向哪里吧?”李元明回答着,依然没有抬腿,运足目力,看透这条路前面更远的地方。
过了一会,他又看看另一条小路。两个声音问:“你看一条路就够了,再看那么多,不累吗?”
“不累啊,为什么会累?”李元明疑惑不解,“我没事的时候,就喜欢看看风景,调解心情,一点也不累,反而更轻松了。难道你看风景的时候会累吗?”
两个声音化为一体,怒斥道:“你怎么那么麻烦?都给你指明了一条宽阔的大道,你却不肯走。行,你有本事别走,看我怎么收拾你!”
李元明醒了,感觉这个梦匪夷所思,那两个声音最后的转折太生硬了。不就是多看了几眼吗?怎么就要打我?他有点不高兴,眯着眼睛从书桌上坐起来。
却没料到周围有一圈同学包围着他,见他清醒过来,吓得急忙后退,有人甚至一屁股坐在地上。然后他们又绕开李元明,挤在教室门口往外跑,推推搡搡的,十分混乱。
张破神站在他身边,一脸戒备。
这气氛实在太诡异,李元明问道:“刚才生了什么?为什么他们都怕我?我什么都没做啊!”
等那些同学都走光了,张破神才松了一口气,“就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做,班长召集同学,打算趁你睡觉,揍你一顿。如果你不醒,那就凶多吉少了。”
果然是做人如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什么都不做就会死得很惨,这个教训特别深刻。李元明一般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只是昨晚一夜没睡,趴着打个盹,就差点遭受了这般灾难。
然而李元明完全没有一点反省自己错误的意思,他坚决认为自己什么错误都没犯,错的不是他,而是整个世界。此时他回忆起地球上看过的新闻,在张破神耳边小声问:“你把那两把枪藏在哪了?我要用一用。”
张破神面色惶恐,同样耳语道:“你疯了,公开杀那么多人,就算你爸是校长也救不了你的。”
李元明急了,“那我该怎么办?再什么都不做,以后死的就是我了。”
忽然,他看着教室里还有同学没走,灵机一动,“不是所有人都敢帮班长打人,这些同学,可以争取一下。”
可是还没行动,那些同学纷纷躲避李元明的目光,意思就是这件事我们不想参与。李元明特别郁闷,只好再跟张破神想办法,可是一时之间,以他们两个的能力,希望十分渺茫。
“如果你是学校领导的儿子就好了,至少他们不敢打你。”张破神无奈地说。
听了这话,李元明的心里更憋闷了。
忽然,一个不认识的人进了教室,长相比中学生苍老一些,扫视全班,问了一句:“谁是李元明?”
李元明决定破罐子破摔了,站起来,一手按住剑柄,昂挺胸地回答:“我就是,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当他学会了破罐子破摔,他就觉得世界豁然开朗。他想起地球和非攻国学过的无数烈士,与强大的敌人英勇斗争的行为。
虽然这些故事未必是真的,但是既然他躲不开了,那就比划一下。
那人说:“我是学校办公室的秘书……你干什么?我只是受人之托,叫你出去一趟而已,同学你不要冲动。”他被李元明的气势吓得哆嗦,不明白他的敌意为什么如此浓厚。
“是谁叫我?”李元明不为所动,又问了一句。
那人犹豫了几秒,还是不肯透露,“我不方便说,如果同学你不方便,也可以不去的。”
李元明想了想,还是跟他走了。
本以为是去教学楼外面,一个宽阔的地方,有班长带领的很多同学,甚至还有更多人在等着他。没想到那人走上了更高层的办公区,一直不停,直到顶楼。他在校长办公室门口,恭敬地敲门,“校长,您要找的人,已经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