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可让段潇鸣没了章法,只得硬着头皮一个个安慰起来。
慕雅见时机已到,也不管霍纲等外臣都在场,径自扑通一跪到他面前,含泪哽咽道:“妾
自及笄之年,得随大汗左右,十年相依相傍,不曾有一刻相离。赖天之幸,保佑大汗身体康
健。自大汗举兵以来,妾等日夜祈祷,愿以区区贱躯,换大汗万岁无疆。每逢有消息传来,
妾等无不心念系之。闻得大汗无恙,则众姐妹愁眉稍解,若闻大汗有一丝微恙,则一众姐妹
俱皆忐忑焦急,坐立难安,恨不能胁下生两翼,飞至大汗身边!今大汗即将克定大业,不忘
妾等,遣使来接,妾等感之念之,叹之乐之。今日重见大汗音容,妾等……”慕雅说到此处
,伏地一拜,双肩抖动地厉害,泣不成声。
段潇鸣本以为她要哭闹一番,心中已经凝聚了火气,就等她说完以后发作出来。孰料到她
竟以另处切入,但不就要她们另居评论,先侃侃而谈这些年的境况,说到动情处,连他也不
得不感慨万千。本来准备好的一肚子应对的话全被打了回去。
段潇鸣上前一步,弯下腰来,伸出扶她起来。谁知手才扶到她肘上,她非但不谢恩,反倒
伸手轻轻一撸,反手将他的手紧紧抓住,话锋急转而下,哭喊道:“但如今妾等历经艰险,
星夜兼程,辗转到达您的身边,您竟以种种理由要将妾等迁离!妾虽鄙陋,难等大堂,但一
心誓死相随,却不敢离大汗身边半步!还请您看在妾等一片真心,莫要赶我们离开!”
说到此处,其他人也已经明白慕雅这一招的厉害,一下子衣料窸窣,众女眷全体跪倒在段
潇鸣面前,高声苦苦哀求他不要赶走她们。
段潇鸣对着这么多女人一起大哭的场面完全束手无策,慕雅已经率先将‘理’字一边占去
,一番话说得在情在理,有情有义,他也不好再翻脸说重话。
正在思忖怎么转圜这个场面的时候,却见一直埋头痛哭的慕雅又抬起头来,直直迎向他,
毫不避讳,道:“此番大妃因身体抱恙不能长途奔波又兼之大汗远在江南,都城不可无人照
应,不得已留守而未能前来与大汗相聚,但是临行前大妃已带来口信嘱咐妾好好照顾好汉妃
。汉妃刚刚失去亲人,想必心中一定不好受。她一人在这里,无人倾诉,一想到此,妾等众
姐妹皆寝食难安!还请大汗恩准我们留下来,陪陪汉妃,也好聊诉心中苦痛,助她早日走出
丧亲的阴霾。”
慕雅一番慷慨陈词,不卑不亢,言简意赅,完完全全地站住‘情理’二字,寸步不让。既
让段潇鸣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想法,又给足了他面子,锋芒尽敛,以退为进,逼段潇鸣就
范。总之,她就是死死地拖住了袁泠霜,如果段潇鸣不让她住在他身边,那袁泠霜也不该一
个人住着,总得跟着她们这一帮女眷一起搬出去才算道理!总不至于她们一帮人在他跟前就
是‘妨碍’办公理政,而袁泠霜在就不妨碍了吧?
段潇鸣就是再偏心,也不能这样在场面上偏啊!
慕雅心中早就吃定了段潇鸣不可能在这个时候让袁泠霜离开自己身边。先不说他平日里对
袁泠霜的‘另眼相待’,单就这次,他将她伤得这么深,他就不会允许!只怕这时候在他心
里巴不得天天将人捧到手心里,埋进心窝子里,哪里会舍得让她一个人跟她们在一起?
所以她一早就叫査巴奇不用担心,段潇鸣一定会让她们住进宅子里的。
自然,慕雅已经把话说到这份上,他怎可能再驳回?百般无奈之下,只得点头答应。只在
这一沉沉的点头之后,段潇鸣深深明白,从这一刻起,他将遭受什么!现在,他终于深刻的
明白到,为什么说女人只要一个就够了!他如今只那一个就让他进退不得,而今来了一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