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孙神医微微一笑,答所非问道:“若是贫道记得不错,公主也算是出家之人,出家人讲求的是六根清净,无欲无求,似公主这般哪还有一点出家之人的行止。”
南阳淡淡地瞄了一眼孙神医,叹口气道:
“。。。。。。唉!道长教训的是,南阳心中执念太多,却无一点出家之人的行止。”
“执念太多?”
“所谓执念皆是人的欲念所致,欲之所愿,达成则喜,不成则怨,人有怨便心不甘,心不甘则生执念。”
“佛家常说着相便是如此,公主何不如遵循道法自然之念,放下心中执念,顺其自然?”
闻言,南阳顿了顿,缓缓开口道:
“道法自然?”
“心魔已生,如何是道长所说想放下便能放下!”
听南阳说自己已成心魔,孙神医不屑道:
“这世间哪来心魔一说,都是那些佛门高僧欺骗世人的妄语。”
“所谓心魔不过是人不愿直视人生的惨淡而已,此等人物在贫道看来都是些懦弱无能之辈的自我哀怨!”
“懦弱无能?”
“自我哀怨?”
或许是对孙神医的话有所触动,南阳不由在心中自问,
她是这样的人吗?
若是按照孙神医的说法,答案是肯定的。
自己就是这样的人!
可谁又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亲杀死自己的丈夫而无动于衷呢?
别人不知道,
她南阳必然是做不到的。
“道长,试问亲眼见证自己的父亲弑杀自己的丈夫,又该作何感受?”
南阳说的事,孙神医也是有所耳闻的,但不同的人会从不同的角度去看待这件事,在他看来,杨英杀死宇文一家人,无论是从皇权考虑还是从生民考虑都是没有错的。
唯一错的就是,南阳嫁给了宇文士及,成为了宇文家的夫人,身份和情感上的认同,会让他较为偏颇的看待这件事。
“公主既然说到此事,可否容贫道说上几句?”
“道长尽管说便是,南阳也听听道长的高见。”
“前事的因,必会带来后事的果,宇文一家若是没有漠视皇权的野心,又怎会遭来陛下的弑杀。正如公主所言心魔已生,怎么会轻易祛除。倘若陛下置之不理,公主觉得其结果会是怎样?”
“必然是。。。。。。”
话说一半,南阳整个人呆住,怔怔地看着孙神医,朱唇蠕动了几次,却说不出半句话来。
“看来公主也说不出口了。不知道到那时,公主又该如何自处呢?”
“这。。。。。。”
南阳发现自己就好像进入了一个死循环之中,无论她是往左,还是往右,都会通往一个终点。。。。。。而结果都是她不能接受的,
“公主既已决意忘记往昔,又何苦揪着对错不放?不如守着独子逍遥一生不好?”
“罢了。。。。。罢了。”
南阳重重地叹了口气,双眼看向远方,脸上似乎露出了一种解脱之色。
孙神医也不打扰,黯然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