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辞把鸡蛋放桌上搓,说得特含蓄:“家里没钱、学习好、爱运动,够单纯不?”
路易“哧”了一声:“路大富,你说的这三样和单纯有毛关系?”
路辞嘿嘿傻乐,边用蛋黄蘸酱油,边用一种同情的眼光看着他哥:“路小富,你这辈子没遇上一个单纯的人,太可悲了。”
林咏梅乐了:“小宝儿,照你这标准,你家里有钱、学习不好、不爱运动,你就是不单纯了呗?”
路辞忽然心中生出几分惆怅,摇摇头:“我已经过了单纯的年纪了。”
都做好几回春梦了,还谈什么单纯不单纯的,他已经不配了。
更何况,他连表白被拒都经历过了,可以说历尽了沧桑,吃尽了情爱的苦,单纯那是单纯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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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辞悲从中来,低头一看碗里酱油没了,更伤心了。
不蘸酱油他吃不下水煮蛋,于是使唤路易:“路小富,帮我添点儿酱油,要一大半生抽,一小半老抽。”
“我抽你还差不多,吃个蛋还蘸酱油,”路易说,“事儿真多。”
路辞和爸妈告状:“你们看他,一点儿都不疼我,这我还怎么单纯啊!”
告完状还要威胁他哥一把:“路小富我和你说,我以后绝对是要和你争家产分家的,游戏室的psp你别想拿走!”
路辞感觉他的单纯一大半是被季时风毁的,另外一小半是被他哥毁的。
“倒你的酱油去,不然抽你了。”路易冲他挥了挥拳头。
去厨房就几步路的功夫,路辞还不忘特地扭头嘱咐道:“最边上那个蛋你们不能吃啊,那是我的。”
那是季时风送给他的鸡蛋,可不能被吃了。
路祖康大笑出声:“他这程度和单不单纯没关系,纯属是傻逼。”
林咏梅拍了他胳膊一下,嗔道:“有你这么说自己亲儿子的么!”
“当个小傻逼不挺好的么,不像咱们俩,打拼的多累啊,”路祖康看着玻璃隔断里小儿子的背影,倒个酱油也要哼歌,忽然有些感慨,“他就一辈子这样傻乎乎也行,反正咱家也养得起,不会让他在外边受欺负。”
“没事儿爸,你还有我呢,”路易很有长子风范,“路大富负责傻逼,我负责挑大梁。”
路祖康再看一眼满嘴鸡蛋黄的大儿子:“你也好不到哪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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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季时风正给路辞扎辫子,路辞目不转睛地盯着季时风的脸,真帅啊。
唉,这么帅的一个季时风,怎么就拒绝他了呢,怎么就要和他老死不相往来了呢?
路辞砸吧砸吧嘴,忽然问:“季时风,你还是个单纯的男孩吗?”
“什么意思?”季时风给他扎上皮筋,不知道这倒霉蛋又想哪一出,
“就是……就是吧……”路辞扭扭捏捏的,皮筋还没扎好,被他扭歪了。
“老实点儿,别动。”季时风在他后脖子上掐了一下,“有话快说。”
路辞瞥了他一眼,直接问多不好意思啊,于是迂回着说:“我给你做个单纯测试呗,你吃鸡蛋蘸不蘸酱油啊?”
季时风说:“不蘸。”
他口味淡,不喜欢太咸的。
“给你的单纯加十分,我妈说爱蘸酱油的人心比较黑,”路辞开始胡诌,“那你要是有个亲哥,你争不争家产啊?”
季时风懒懒看他一眼:“不争。”
他有个屁的家产,不欠外债不错了。
“给你的单纯再加十分,说明你淡泊名利,当然了你很幸运,因为你没有亲哥,”路辞心不在焉,继续扯,“那你洗完澡是先穿上衣还是先穿底裤啊?哦我忘了,你洗完澡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