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高志豪怀里揣着白板,抱着两只丹炉到达自家铺子门口儿的时候,便见着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已经坐在门前的台阶上等着了,他们的旁边,放着两长一短,三块蒙了红布的板子,那三块板子,都足有成年男子一竖指厚,只是因为被红布遮挡着,而让人分辨不出材质。
但,一准儿是好木头,是肯定的!
“两位……是受我曾外公委托,来送匾额和门联的?”
这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怎么看,都不像是寻常工匠,不过,没经历过战争的高志豪,也只能感觉到,他们跟寻常人不同,并不会分辨,他们的目光里的犀利,是源于常年征战,双手染血的杀伐之气。
“微凉,拜见小小少爷。”
“微段,拜见小小少爷。”
听高志豪这么说,两个虎背熊腰的男子慌忙起身,客气至极的朝着他行礼起来,说话的口气和称呼,一听,就能让人听得明白,他们是余庆年儿子的家仆,“我们两个,奉主子之命,来小小少爷身边儿伺候,这三块牌匾,乃是老爷亲手题的字,使最好的工匠连夜赶工出来,让我们两个给带来的。”
主子。
zhègè称呼,在寒星国,一般很少人用,确切的说,是极少人用的起。
会称呼一个人主子的人,都是相当于把自己的一辈子,都卖给了zhègè“主子”,生死贫富,都只能跟随,不得离弃的。
在寒星国,跟一个人签订这样的契约,需要给那人的家里支付一千两银子的“典身钱”,而寻常bǎixing的家里,四五口人,有五亩土地地契,算得上“富庶人家”的,撇去口粮和税赋,一年,也就能结余下二十两zuoyou的银子……一千两,就等于是五十年的积蓄!
对寻常做生意的商人而言,雇一个能说会道的卖货伙计,管吃管住,一个月,也就只需要支付那伙计二两银子,一年,也不过才二十多两,而且,等这伙计老了,不能做事了,还可以随时辞掉,不需要像买下了一个人似的,等他老了,还出钱给他养老,平白增些不必要的支出。
换句话说,会家里养这种家仆的人,要么是有权有势,为了自己安全,不得不有,要么jiushi家里有钱,多的没地儿花了,买上一堆下人回来,给自己撑面子。
余庆年,明显不是后者。
余庆年的儿子,也jiushi他高志豪的舅爷爷,应该,也不是。
高志豪并不知道,自己的舅爷爷是姓甚名谁,之前,他曾外公余庆年,也没跟他提起过,这一下,冒冒然的收了人家送来的,两个大活人当礼物,好像,也有些不是非常héshi……虽然,他的铺子将要开张,的的确是需要人手来着,这样的两个只需要管吃住,不用再给月银的人,正是来得héshi……
罢了,他舅爷爷也是一片好意来的,如果他jujué了,这两人huiqu复命,也会尴尬为难,甚至,被当成是不称他心意,而遭到那个他见都没见过,听都没听过的舅爷爷的责备。
有来无往非礼也。
他收了人家送来的人,给人家还一份等价的礼huiqu,不就得了?
他爷爷高向晨说过,有钱人家,都喜欢在自家里存点儿佳品,圣品的丹药,以备不时之需,他把之前炼得,因为不敢出手,而存下来的仙品青璃赤火丹拿出一颗来,使人给他那没见过面儿的舅爷爷送去当回礼,不是刚刚好……又得了实惠,又成全了两边儿的面子?
“你叫微凉,你叫微段,是罢?”
既然决定要把人家留下做事,那,就要确认了一下人家的名字,高志豪放下自己抱在怀里的两只丹炉,客气的上前,伸手扶了两人直起身,让他们不用给自己行礼这么夸张,“以后,你们叫我志豪就行,别叫什么小小少爷,听着怪别扭的。”
原本还在dānxin,怕高志豪看不上他们两个,不肯留下他们的微凉和微段,见他竟是只核实了他们名字,就不再多问了,不禁一愣,互相看了看对方,quèding自己是没听错的,忙不迭的答应了一声儿,“是,谨遵小小少爷吩咐!”
“叫志豪……或者,你们实在叫不出来的话,叫掌柜的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