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寒面孔红了一下,倒是爽快的举起酒杯与薛朗碰了一杯,道:“幼阳的心意我尽知,心意到便成,我先回长安成亲,成了亲再来看,届时,喜酒、喜饼我与孔小姐当面给幼阳补上!”
这耿直的!
薛朗心中因离别而起的伤感淡了些,与苏寒又喝了一杯。两人喝得酒热耳酣,长俭来报:“爷,裴使君与杨长史来了,还带了贺礼来。”
薛朗微微一怔——
他并没有张扬的打算,原本只想与好友好好地喝几杯酒,为他践行。所以,并没有告知这两人今日搬新居,想不到这两人都是有心之人,不请自来。
薛朗心里叹气,面上倒是保持着平静,道:“请客人进来吧。”
说着,起身迎客,不一会儿,裴云昭与杨长史便相携进来,薛朗拱手道:“景晰与杨长史大驾光临,蓬荜生辉,请进。”
裴云昭微笑道:“我与元德不请自来,叨扰幼阳一杯水酒,幼阳不怪罪便好。”
“请!”
把客人请进屋,酒席就摆在外院的客厅和院子里,院子里的坐榻与案几都是从村里借的,供部曲们使用,薛朗与苏寒就坐在厅里,两人共用一张小方桌,边聊边喝。
裴云昭与杨长史的不请自来,薛朗只让阿土加了两双碗筷,道:“条件简陋,桌子也不够,只能委屈景晰与长史与我们一桌了。”
杨长史风趣的笑道:“能与二位一桌,不胜荣幸,何来委屈之说?”
今日喝的是本地买的黄酒,菜是阿土做的,椒盐蛇段,小葱炒肉,清蒸鲤鱼,凉拌时蔬,外加汤面。
四人就坐,薛朗与苏寒都不是善谈之人,话题便由裴云昭与杨长史主导了,说着说着,裴云昭说起薛朗的画来,自那日见过薛朗画的平阳公主的肖像画后,裴云昭又来了数次?,但再没见过公主的肖像画,倒是江临、苏寒,包子、馒头它们,公主府里那株殿下最喜欢的海棠花等等,薛朗都画过。
裴云昭出身河东裴氏,见闻极佳,对薛朗的画,极为欣赏,不禁道:“观幼阳之画,不止技法奇特,笔法、意境无不极美,幼阳看我越州这镜湖山水如何?可堪入画?若能得幼阳一画,则余愿足矣。”
薛朗苦笑起来,拱手道:“多谢景晰赞赏,然而我自家知自家事,我能画好的公主,画好我的爱犬,画好殿下喜欢的花,却无法画好这越州的山水。”
薛朗的画,苏寒等也是看过的,闻言皆奇怪的看着他。薛朗解释道:“我学画之时,先生曾对说我?,若要画成,心中必要有画。前些年我一直不明其意,到了越州后,开始画之后我突然才明白过来。我的画技之所以能突破,乃是因为我心里有画。然我的很窄,目前只能装下那些,这镜湖的山水虽佳,尚未入心,如何画得?”
几人听得一怔,裴云昭一叹,道:“希望有朝一日,这镜湖山水有幸得入幼阳画中。”
薛朗笑笑,道:“镜湖山水美如画,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有一幅能画山水的胸襟!”
“此言当浮一大白!干!”
“干!”